还时常听她咳嗽,便忍不住问她道,“潋儿,你是不是病了,请大夫看了没有?” 载潋咧开嘴向珍妃笑,用力点头道,“看了,看了…我病好了才敢进宫的,我耽误了七天才给你送来,就是在府里养病呢…” “你别总不放在心上!”珍妃有些急了,她拉过载潋的手去,紧紧攥住她的手叮嘱道,“你才是得好好保重,我知道你心里苦…若是病了就要看大夫。” 入了夜后,载潋的病就比白天更重,她不敢久留,怕崔玉贵等人突然回来,更怕珍妃发现自己已经病得很重。 她连连笑着向珍妃点头,答应她一定好好休息,珍妃才松开她的手,载潋退了两步,含着笑对她道,“珍主儿等我,等我带厚衣裳和你爱吃的过来。” 珍妃也透过门上小小的窗望着载潋笑,她的语气格外坚定,像一朵凛寒中傲立的花,“潋儿,病了就好好儿休息,别总担心我!他们只能折磨我的身体,永远摧不毁我的意志,我知道皇上惦念着我,我就有希望活下去,我一定会坚持到再见他那一天!” 载潋向珍妃挥了挥手,她不敢再久留了,披上衣帽后转身离去。 宫中的夜那样冷,头顶上空的星河如一道倾泻而下的瀑布,落在载潋身上。夜里冷冷的风让她的行动迟缓,她默默地走在出宫的路上,两旁唯有宫灯陪伴着她。 她好羡慕珍妃,可以这样真实而热烈地活着,不必演戏,不必伪装,也不必说假话。她在皇上心里,也永远都是最美好的模样。 载潋想起今日在景仁宫发现的那块红玉髓,上头拴着的绢布上有皇上的御笔——“伉俪之名,遐迩永久。”… 载潋剧烈地咳起来,打断了她的一切思绪,她用手扶住身旁立着的宫灯,顶着寒风继续向前走,她想快些回去。 瑛隐与阿瑟在宫门处等她,左右等不来,已经有些着急了。瑛隐伸长脖子向长街远处张望,见到远处载潋正一步一步向宫门处走来,便雀跃地叫起来,拉着阿瑟的衣袖道,“瑟瑟姑娘,格格回来了,咱们去迎迎!” 阿瑟同瑛隐迎上去,两人一左一右搀扶住载潋,载潋的心才真正落回到实处。阿瑟心疼地望着载潋,想劝她好好治病,不要再吃那损伤身体的药了,载潋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只挥了挥手笑道,“什么都别说了,扶我快些走,快点儿回去吧,我可不想让宫里的人发现我病了。” 载潋回府后,便将药吃了,虽夜里要更加难受,但一想到第二天早晨又会像无事人一样,她还是觉得值得。 载潋靠在床上,看着静心与瑛隐收拾着手下的东西,她便让阿瑟坐到自己跟前来,仔细问道,“今儿见着英国公使夫人了吗,洋人们什么态度?” 阿瑟的目光落在载潋脸上,见她双颊绯红。阿瑟伸出手去覆上载潋的额头,感觉她烧得厉害,实在忍不住心里的话,也顾不上载潋的问话,直接开口劝她,“格格,这药不能长期吃下去了,您忘了吗,您还答应了谭大人,要好好活下去。” 载潋长叹了声气,她何尝不想好好活下去,只是眼下的情境,她没有一日能安安心心在家中养病。太后忌讳病气,若是想在太后身边随时获得消息,她白天就不能露出半分病态来。 载潋拉住阿瑟的手,用力点头道,“是,我都明白,等过了这最危险的时候,太后不再动废立的心思,我一定安心治病。” 阿瑟见她答应了,才回答她刚才的问话,她抚着载潋的手淡淡笑道,“格格,您放心吧,英法两国公使都下定了决心,要请西医入宫为皇上诊病了,我听英国公使夫人说,太后迫于压力,也已经答应了。您今日在宫中听说了没有?” “当真!?”载潋高兴得直接从床榻上坐起了身来,眼里像是含着光,她情绪一激动,却又剧烈地咳起来。 阿瑟忙伸出手去给载潋拍背,连连道,“格格,是真的,是真的…到时候入宫的大夫都是洋人,太后不能强迫他们说假话了!百姓们都会明白的,万岁爷无病,太后想要废立,也一定不能成!” 载潋今日也在太后身边,本没有听说此事,但她回忆起来,自己从景仁宫回来后就看到太后神情不悦,说了几句话就匆匆将众人挥退了。或许那时候,太后就已经得知了洋人要为皇上看病的消息了。 “好…好…”载潋此刻才真正放下心来,她合着眼缓缓笑着,重重靠倒在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