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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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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潋儿!潋儿!你在这儿干什么呢!”正值载潋与皇上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时,载涛的声音忽然从身后的石子路上传来,打破了两人互不说话的沉寂与尴尬。

    载潋猛地一惊,心里瞬间一沉,她猛然想起了自己一下午都没回去,额娘和哥哥们肯定着急坏了,更何况额娘还等着自己的消息呢!

    载潋心里骂自己糊涂不懂事,却也来不及多想,她怕被载涛骂,忙起身跑出去去迎载涛,她眯着眼睛赔笑道,“哥哥怎么来了,跑了一路不热呀!来来,快坐,妹妹给你扇扇风!”

    载涛一把推开载潋拿着扇子的手,气急败坏道,“行行行了!你别跟我这儿说没用的,你告诉我,你怎么在这儿呢!一个下午不回去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儿,五哥六哥现在还在别的地方找你呢!你想急死我们是吗?”

    载潋心里发虚,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她见载涛正在气头上,又不敢顶撞她,便乖乖地凑在载涛身边说,“哥哥,你别急了,我...我这是紧急情况嘛,我又怕沣哥儿他拦我,所以我才没跟你们说的,不过!额娘是知道的啊,你们可以去问额娘!”

    载潋仿佛找到了额娘这根救命稻草一样,载涛却毫不留情地吼道,“你还好意思说呢!额娘都快急死了!一个下午不见你人影儿,你说好的去去就回呢?额娘还等你信儿呢!”

    载潋被载涛说得哑口无言,她知道这次是自己错了,也不想狡辩什么,只好低着头绞着手绢,乖乖站在载涛身边,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载湉坐在亭子里听完了这一整出,才含着笑从亭子里起身走过来,因着天色黑暗,载涛始终不知道载潋和谁待在一块儿,也不知道眼前走来的人是谁,直到借着灯光看清了,载涛才慌忙跪下请安道,“奴才参见万岁爷,奴才给万岁爷请安了。”

    载湉亲自弯下身去将载涛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抚他道,“载涛,你别急了,潋儿这一下午没回去,是因为朕留她呢,她担心珍嫔的身子,所以才急着出去,朕这就让人给福晋去传句话,叫她安心。”

    载涛虽仍未消气,可是听见自己的皇上兄长这么说了,却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好磕头谢恩道,“奴才不敢,奴才谢皇上恩典。”

    载湉从知春亭里走出来,领着载潋和载涛在前面走,王商和寇连材等人皆举着宫灯跟在后边,载湉转头对跟在身后的载涛道,“你回去后可别再凶潋儿了,不然朕可不答应了!”

    载涛转头瞧了瞧载潋得意的神情,又赶紧回过头去回皇上的话,“是,奴才都听皇上的,只是潋儿她这样,着实让额娘和兄长们担心。”

    皇上听后仍旧是笑,“你们挂念她,朕都明白。只是这次错都在朕,不在潋儿,你们要怪就怪朕吧!可别让潋儿再受委屈了!”

    “是,奴才是断断不敢,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载涛颔首答话,载湉听了便低头微笑,他又仰起头来看着湖面上一轮弯月,略放慢了脚步,回头对着载涛半开玩笑道,“这话朕可要你记清楚了,将来若有谁叫潋儿受了委屈,朕可要先拿你是问。”

    “是!皇上就放心吧!”载涛笑呵呵着答了话,王商从后面急走了两步替皇上照亮了前头脚下的路,载潋等人过了一座城楼,只感觉城楼里冷风阵阵,吹得令人忍不住打颤。

    载潋听见皇上咳嗽了两声,声音撕裂又沙哑,载潋知道皇上的身子不好,如今国事艰巨,与日本之间的战事一触即发,而身后又有皇太后施加而来的阻力,皇上忧虑心焦,载潋更怕皇上会病倒。

    她默默抬起头来瞧了瞧皇上,借着王商手里的一盏灯笼,她感觉此时的皇上走在冷风中,竟是那样憔悴疲惫。她不禁默默地想,此时此刻朝堂之上多有偏向皇太后而反对与日本宣战的声音,皇上自己的帝党势力势单力薄,又偏以没有经验的年轻者为主,而皇太后的后党成员却以资历老城、老谋深算者为主,又多有像李鸿章这样,在朝上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

    所以皇上在朝上很难推行自己的想法主张,他想要震慑朝中多年积贫积弱的颓气,却在与日宣战的紧要关头上面临着皇太后的六旬万寿,所以他受到无数的压力,那些压力和阻力都是令载潋难以想象的。而此时后宫中皇后与珍嫔针锋相对,皇后作为皇太后内侄女,颇受其袒护,珍嫔性格开朗张扬,此时怀有身孕,最容易成为旁人针对的目标,可皇上又无比在意珍视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

    今日的前朝、后宫,没有一处能真正让皇上安心。

    载潋想至此处不禁紧了紧衣裳,她跟着皇上走出了城楼,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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