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着窗子也要见她的人,向梦州可谓是独一个了。 虽然这份执着只能令她差点吓昏过去。待她拎着鸡毛掸子颤抖地走向窗子,打算在开窗的那一刻给这位不速之客一个迎头痛击之时,她看清了这位来客的脸。 由上往下易,由下向上难。洛淼无法想象,他是怎么靠扒着外墙的水管攀在她窗前的,她没有读过许多书,只在少时陪奶奶看过一些香港的武侠电影,她疑心这人是不是也会什么轻功,如果是的话,用鸡毛掸子恐怕行不通。 “小美人,”这人居然还有余裕笑得出来,“你行行好,打开窗放我进去,我快撑不住了。” 最后洛淼自然是放他进来了。 但却不是出于对他个人安危的担心,而全然是为了自身的平安。 上次她一时气急,朝这人扔了块石头,本来只是泄愤,并不想伤人,没想到那一扔简直扔出了风采扔出了水平,正中后脑勺不说,还当场给他开了个瓢——流血了。 当时向洛两家企业正在合作一个重量级的基础设施项目,向家把控着上游的供货渠道,与牵头方关系匪浅,又是资金链中的关键一环,轻易得罪不得。闻讯赶到医院的洛先生把女儿一顿好打,按着她的脖子让她给同样闻讯赶来的向家人道歉。 当时的洛淼尚未有很多可以倔强的资本,却有很大的脾气。她梗着脖子说:“我只是想吓他一下,我遇到野狗时也是这么干的。” 自然又是一顿好打。 洛先生认为,与不该得罪的人起冲突是错,当众下他面子更是错。错上加错,更没有好果子吃了。 而另一位当事人,向梦州,打了麻药还在缝针。他倒是不觉得痛,甚至还在床上睡着了。待他打了个哈欠悠悠醒来时,送入眼帘的是跪在他床边的面无表情的少女。 向梦州天生爱冒险,他在国外玩蹦极搞攀岩,爬过山淌过河,进出过沙漠与无人区,所有种种的惊险都没有眼前这一副画面给他冲击大。 无论是下跪这件事,还是洛淼当时的表情,都太吓人了。 他后来对她说,你知不知道我一睁眼,简直就想立刻再晕过去,你当时的眼神像是要杀了我。 洛淼皱眉,说,我哪有那么吓人。 向梦州连连点头,说,当然有,我就觉得,这个小美人可不能得罪,要不然那时我怎么连夜去找你和解? 他今晚正是来和解的。 放他进来之后,洛淼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瞪着他,于是一双眼只好直愣愣地盯着地面,说:“你怎么不走正门?让你进来是怕你再出事。”她冷哼一声,“到时候又找上我。” “有一段时间没攀岩了,看来水平还在。”向梦州先是满意地自我评价,然后又见她无缘无故给地板相面,还当她不好意思,于是哈哈一笑,说道:“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在家,只觉得晚上你肯定在,但这么晚来敲门不显得我们的关系不正常吗?”说得就像敲窗就正常了一样。 他大大咧咧地往她床上一坐,接着说:“小美人,我们商量一下,我和你堂哥是朋友,你不要生我气了,我们也做朋友好不好?” 洛淼眼睁睁地看着他还颇为惬意地向后一躺,而他正穿着的那条裤子,像是刚从哪个工地捡的,脏兮兮地挂满了油漆与尘土,她顿时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他连声道:“你……你……” 洛淼个性孤僻,从小少有朋友,更别提与异性接触。而她身边唯一一个堪称关系亲密的异性,只有洛颐云,人如其名像朵云似的洛颐云,干净文雅清淡。 她哪里见过这种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货色。 第107章 外传三:最后的玫瑰(三) 床单无可避免地沾上了尘土,弄脏既已成定局,洛淼心中留下的就只有悲愤。她甚至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故意来报仇的——仗着她不能对他如何而已。 而被她在心中反复鞭笞的当事人还无知无觉,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