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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节


不少年礼,账上少说有二三千两银子,府里别想叫二爷去打探又一毛不拔。家里有我,二爷快去罢,别骑马,叫人套车,天寒地冻的,仔细吹破了皮。”

    贾琏心想不错,脚步一转,先去账上支了二百两银子,然后揣着银子坐车去找素日相熟的纨绔子弟,又叫人留意朝中的消息。

    可是,往日和他来往十分亲密的几家,听他拜见,都说不在家,随即关上了门。

    贾琏越发觉得不祥,走访了好几家都是这样,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去卫家找卫若兰,他虽守孝,但未丁忧,又有徒弟在宫中,想必知道的多些。

    卫若兰和黛玉得到的消息早一些,确实清楚元春之死的来龙去脉,不仅知道元春临死前念念不忘手书恳请长泰帝网开一面饶了贾家,还知道元春之死牵扯到了皇太后、吴贵妃、周贵人和齐淑妃等后宫嫔妃,还有两三个不大显眼的也出了手。

    长泰帝在后宫安排打听消息的线人甚多,但凤藻宫中只那么一两个人,即使皇后有心让元春平安生产,防得到了一两个,防不住所有人。

    元春滑倒确实是意外,但是说话的小宫女却是吴贵妃安插在齐淑妃宫里的人,故意在说那些话叫元春知道,令其忧心忡忡难以静心养胎。元春身边也有周贵人安插的人,也有齐淑妃安插的人,生产时也被动了手脚,因未到分娩之期,皇后没来得及安排人手接生,等到听说早产时,早有齐淑妃和吴贵妃安排的稳婆进去了。

    元春行事也算小心,她不信任任何人的安排,连皇后都不信,何况宫里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因此自己找好了稳婆,早产时就命人去请。可惜那四个稳婆中两个腹泻不止,一个前几日跌断了腿正养着,下剩一个进了产房也未能近身。

    其实皇后早就打算好了,平时千防万防,等元春生产时更需防着稳婆动手脚,听闻她早产,也命人去,可惜没能进产房,原来是皇太后到了,不许进去。

    值得一提的是,贾家和义忠亲王确有见不得人的来往,而元春深知。

    然而,这些话却不能告诉贾琏,以免再给他惹来大祸,更不能叫贾家一干人等知道,卫若兰忖度再三,方叹道:“宫闱之争岂是能打听的?兄长不似其他人那般骄矜异常,又是目光长远的人,细想想那些娘娘们哪个能容贤德妃平安生子?”

    贾琏“嗐”了一声,道:“我就知道!那些娘娘们哪个是好相与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的,就跟乌眼鸡似的。早在听说娘娘有喜时,我就和你嫂子担忧着,果不其然。好兄弟,好妹夫,就没有别的原因?我去打听,人人都避着我,恨不得和我没结交过。”

    卫若兰看着他,道:“兄长自己想不到?”

    贾琏苦笑一声,说道:“一听史家被抄、义忠亲王坏事,我就知道不妙了,想来他们都是怕被我们家连累了,谁叫我们家和义忠亲王有来往、又和史家是老亲呢?”

    说完,他又问卫若兰道:“我们娘娘的丧事什么时候办?”

    卫若兰摇头道:“听说时值年下,皇太后觉得晦气,贤德妃娘娘之丧不大办。”其实长泰帝对元春向来淡淡的,又因查出义忠亲王许多事,便同意皇太后说的。即使没有皇太后的懿旨,一个无子的贵妃没了,平常倒还好说,年下决计不会大办。

    想了想,他又道:“无论如何,贤德妃之丧总得按例而来,陛下并没有免去贤德妃的封号身份等,只是不够风光体面罢了。”

    贾琏叹道:“到了这样的地步,还奢求什么?谥号可下来了?”

    卫若兰说没有,心想贤德二字不就是谥号?何须再拟?本朝凡是嫔妃之册封,封号哪个不是单字?只有谥号才是双字。早在元春册封之初,他和黛玉就觉察出不妥,而且元春的身份皆由太上皇强制长泰帝而来,不被长泰帝厌弃已是她的福分了。

    贾琏听完,只得返回荣国府。

    黛玉从内堂出来,浑身缟素,仿若不食人间烟火,手搭在卫若兰肩上,脸上泪痕未干,哽咽道:“明知他们命运如此,我们却不曾说,看着贤德妃薨逝,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卫若兰起身扶她坐下,拢了拢她身上的大氅,安慰道:“你就是心思太细了,才会这么想。若是旁人,哪里会有这么些惭愧之意负罪之心?况且,你自始至终都不曾做过任何违背良心之事,反而极力帮衬几个姊妹脱离苦海。就是贤德妃,倘或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皇后娘娘岂会出手护着她,只是没能护住她罢了。”

    为帝王者如长泰帝就不用说了,就是皇后也是冷心冷情的人,本该冷眼旁观的,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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