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弘凌觉得莫名烦躁,想发泄,很想发泄! 他从小就是自制力极强的人,尤其是对自己,哪怕再强烈的情绪他也可以滴水不漏。可现在,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喜怒。这让他更加烦躁。 就像个死循环,成日,成日的折磨他! 锦月在宣室殿外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弘凌回来,问太监他去了哪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看袖中的皇后凤字印绶,锦月叹了口气。罢了,改日再来给他吧。 虽说有这个印绶她更如鱼得水,可是,婕妤得赐印绶,那是册封皇后的第二步。现在太皇太后大势已去,傅家也不过砧板上的鱼,蹦跶不高了,再拿着此印绶意义也不大了。 她无心皇后之位,待该办的事做完,她便离开这里遁入佛门,永诀红尘。这两日拿着这个东西,锦月总有些不安心,想来还给他。 “夫人不再等等吗?兴许陛下就要回来了,陛下要是看见您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小太监小步子追上锦月,毕恭毕敬道。 锦月回首,正见最后一丝夕晖从宣室殿高阔的重重琉瓦闪过、消失。 暮色浓下来。 “我还是明日再来吧。” 哪知锦月才打算走,弘凌的羊车和随侍队伍就迎面回来。 “何事!” 弘凌语气不算好,上次在梅花林两人是不欢而散。 一个为达目的逢场作戏、假意委身,一个填补寂寞来者不拒,在冬雪寒冷中,两个人相不拆穿、相互利用取暖。但,春天总会来,总有雪化的时候,要面对彼此。 锦月闪烁了闪烁眼睛,双手捧上凤字印绶,脸埋得低低的让他看不见。“尉迟锦月不过小小婕妤,亏受此印绶,还请皇上收回吧。” 凤字印绶的玉虽不是稀世之珍,但贵在色泽鲜亮,哪怕暮色沉沉,依然暖白耀目。弘凌看得刺目,从这双纤细的掌心拿起,指尖细细划过雕纹。 锦月与所有人一样朝撵上的男子恭顺,躬身着低头。弘凌没有说话,可他的沉默,就像半年前那次他扼住她喉咙的手,扼得她觉得呼吸都这样困难。 “哼。”弘凌鼻子轻笑一声,跟着便见那千百年来后宫所有姬妾梦想的印绶从他手上飞出,叮叮一声玉碎。凤字印绶在石阶上碎做三片! 随侍抽气哗然却无人敢开口,锦月亦不敢相信如此贵重之物…… “不要就滚!” 弘凌暴怒吼道,脸与脖颈通红,双目也红如夜色下的兽眼。 锦月不可自控的后退一步,呼吸也乱了。弘凌的模样,尤其吓人。 最后,她站得定定的没有“滚”,走的是弘凌。 他说罢就让人赶了撵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却不是入宣室殿,不知是去哪个姬妾的殿中。 他从来不属于她一个人,锦月知道。 “娘娘,娘娘您别怕,奴婢一直在您身边呢。”秋棠含泪上前扶住锦月,锦月惨白的面容让她很是担心。 锦月僵硬地回头来,弯腰捧起几片碎玉。 “娘娘您别难过,不论何时何地,不论您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支持您的。代王殿下不去也是去了,您这一辈子还有好几十年的岁月,若是皇上真心对您,您完全也可以考虑。你不要太在意浅荇行魏他们怎么看,那些人言和眼光在一生的‘幸福’面前算得了什么呢?” 或许局外人看得更分明,秋棠握住锦月的手,连同碎玉一同握住。 “娘娘,您要是想哭就哭出来的,别忍着……” 锦月愣愣看秋棠,却没流泪,反而眼睛干涩的厉害,仿佛不会眨眼睛了,呆呆发愣。“你也觉得,我爱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