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从窗棂看天上的月亮。没有那么多假若…… 兆秀推门进来躬身禀: “娘娘,大夫施完针了,殿下正沉睡,娘娘可以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小黎没赶上出场,大概明天吧。明天应该会欢乐一点吧。小团子出来了 ☆、第66章 1.0.5 夜色孤清,锦月吱呀一声推开凌霄殿的门,立时一股浓重的、古怪的汤药味,混着一股血腥,铺面而来。 令她胸口不觉一窒。 里头的侍女、内监早已被遣下去,烛光映着寝殿越发空荡、沉寂,仿佛一座空城,又似一座坟墓。 轻轻撩动的床帏若隐若现地露出内里一角,可见一只松松放置在身侧的手,有一条剑伤从那手腕延伸到手背上。 锦月走近,纱帘后的弘凌已经可以看清容颜轮廓和模糊的眉眼。 弘凌的容颜让锦月蓦地心头一悸,呼吸也不稳了,莫名的烦乱让她握紧了拳头转身欲走,可又顿住—— 兆秀等人在外头等着,若自己现在就走了,难免兆秀会干出什么事来…… 风将小窗的一扇吹开了些,窗外天上正乌月蒙蒙。 锦月闭目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回身,撩开了床帏。 弘凌安静地沉睡在罗衾下,被子只盖到胸口。他穿着的黑缎绣金云纹滚边的衣裳,乌黑的头发松散地铺在枕上。 他裹在象征尊贵的黑色里,仿佛穿着一层与人隔绝的盔甲,阻挡别人也护住自己。渴望温暖,却又总将自己包裹在冰冷中。 锦月坐了一会儿,屋中的药味越发让她窒闷得难以呼吸,胃里的干呕顿大作。 她还未来得及退开远离弘凌,便扶着床边干呕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解。 锦月抚着肚子,腹中仿佛有一阵浅浅的生命的温暖,汇入四肢。 孩儿,难道你也有眼睛,看见了他,所以激动吗……锦月心绪难平,眼前的男人就像个魔咒,在她终于下定决心斩断一切后,却早已暗暗在腹中埋下了生命。 应当是两月前在含英斋中那回。 不过,孩子是孩子,弘凌是不是弘凌,她再也不会重蹈覆辙了。勉强在一起的父母,也并不会带给孩子美好的童年。 锦月终于止住了干呕平复下来。 弘凌还在昏睡,并不能察觉锦月方才在他身边的不适干呕。 锦月顺了顺气,屋中的古怪药味就越发清晰起来——清苦、腥臭而呛鼻。 ‘弘凌究竟得了什么病,要用这样古怪的东西?’ 锦月不解,好奇心让她不觉目光落在了弘凌衣襟口,那里隐隐有红痕。 罗衾被推开,弘凌在睡梦中浑然不觉自己衣裳,被一双素手褪了下来。 锦月手指不小心触及弘凌肌肤,一烫缩了手,许久才颤颤地继续拨开弘凌的衣裳。 而后她便惊吸了口气—— 弘凌身上各处穴位留着施针后的针孔,密密麻麻,仿似中毒般地伤口微微发乌。他手指尖的针孔略大,还有丝丝乌血往外渗。 他本身上就交缠着伤痕,而下更显得触目惊心!仿佛除了他脸和手背还干干净净、清秀俊美,其他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 “……”天啊!锦月胸口一阵窒息,呼吸也困难起来,坚持地颤着手,翻开了弘凌的眼皮——瞳孔涣散无神,仿佛将死。 他竟病得,这样重! 锦月不住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被床前放的梨花木踏床绊了一跤,险些跌倒,幸好什么东西勾住了她的袖子,才让她不至于跌倒。 站稳身形锦月才发现,不是袖子被什么勾住了,而是弘凌突然攥住了她的袖子。 “……不……不要走……” 蓦地弘凌低声说了这样一句。 锦月以为他醒了,吓得慌忙抽回袖子,别开脸冷道:“本宫只是应你属下要求过来看看,并不是我想来,你不要想多……” “……”床上无应答,锦月垂下的眸子之间那只手在朝自己的袖子吃力蠕动。 锦月狠狠收回袖子、拿好:“本宫是五皇子妃,太子请自重!” 锦月冷言说罢,才发现弘凌竟是胡言乱语,根本没苏醒。拉她袖子,也仿佛是本能反应。 锦月连连大舒了两口气,又觉自己方才的惊慌,滑稽可笑。不过是两句梦呓,竟将自己吓成这样。 事到而今,她怕他什么呢…… 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锦月正猜测着弘凌的病从何起,为何这样古怪,门外便响起了兆秀的敲门声: “娘娘,时辰到了,您可以回尚阳宫了。殿下应当度过危险期了。” 锦月一个警醒,见弘凌脸上确实回暖了些许血色,半睁着的眸子也紧紧闭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