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音轻飘飘落下时,男人的头无力的偏向一侧…… “叔叔……” 男人的手从她的手中缓缓滑出、无力坠下…… 这一刻,仿若有什么东西从心口被剔除,就像指尖的流沙一般,她拼命的想抓、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这一刻,男人苍白的脸色、将她拉回了现实…… “叔叔!” 拓跋蒹葭终于止不住扑在拓跋冠身上: “为什么!” 短短两个月之内,父王被害死、一位叔叔被毒死、一位叔叔被杀死,放眼拓跋皇室、便只剩下她一人。 “为什么会这样!”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让她面对这样的现实! 她只剩下拓跋冠一位亲人,如今,就连这唯一的亲人、也眼睁睁的死在她的面前! 上天为何要对她如此残忍! “为什么!” 拓跋蒹葭扑倒在血泊之中、失声痛哭: “啊!” 西疆士兵们缓缓停了手,看着被抽的鲜血淋漓的副将,再看着血泊之中的公主与将军,抿紧了嘴、眼中流露出复杂与沉重…… 有战争、便有死人,这是素来便无法避免的。 这战场上,倒着多少尸体、淌着多少鲜血,充斥着多少冤魂…… 北宫战立在不远处,目光跳过凌乱的战场、望向那声泪俱下的拓跋蒹葭,扬声: “蒹葭公主与其悲伤,何不妨拿下沧澜,完成拓跋将军的夙愿?” 拓跋蒹葭微怔。 对……叔叔临死前的夙愿…… 她缓缓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眸望去。 城墙下,军医正在飞速给沧澜夜止血、包扎。 这一望,她与叶洛对视上。 复杂的目光撞上,涌荡开更深的复杂。 眼下,双方势均力敌。 北寒五万兵、沧澜五万兵,持难分上下状态。 然,拓跋蒹葭带了两万人,只要这两万人加入,不出两刻钟、定能分出胜负。 这一刻,拓跋蒹葭犹豫了…… 她该进攻吗? 北宫战看着她的犹疑,沉声道: “蒹葭公主,这燕江乃是一道分界线,只要拿下燕南,便可在七日之内挺入帝都。” 只需七日,便可打下沧澜这座泱泱大国、这片大好河山。 从此以后,西疆不必再受土地贫瘠、资源有限的困扰,冬日寒冷、粮食短缺的难题,西疆百姓将会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叔叔更是能够闭上眼睛、安眠。 拓跋蒹葭望着血泊之中的拓跋冠。 恍然间,他似乎睁开了双眼、活了过来。 他从血泊中爬了过来…… 他抓着她的手,用一种急切、近乎绝望的语气说: “公主,你想让我死了也合不上眼吗?” “公主,你难道不想完成开疆拓土之大业、成为西疆国的骄傲吗?” “公主,我就算做变成鬼……” “蒹葭公主还在犹豫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拓跋蒹葭的思绪。 她闭上双眼,摇摇头、赶走脑中混淆的思绪,再往去时,拓跋冠仍旧躺在血泊之中、一动未动…… “蒹葭公主……” “不必多言。” 拓跋蒹葭抬起手掌、压下北宫战的话。 她扬眸、扫视而去。 西疆士兵、沧澜士兵、北寒士兵…… 凌乱的兵器、倒地的尸体、聚集成河般的鲜血,以及……叶洛的注视…… 她的双手缓缓握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