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彩琼呕心死了,和一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计较,最气的还是自己,她扭头走了。 姜穗才不管她,陈彩琼只要没做自己后妈,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饮料最后被梁芊儿抱在怀里,她站起来挨个儿给大家分。这一年不比后来,孩子们零花钱少得可怜,也只有孙小威能经常买饮料喝。连姜穗都觉得嘴巴里淡出鸟来了,想喝点酸酸甜甜的解馋。 梁芊儿倒了一圈饮料,最后给驰一铭和驰厌倒时,故意只倒了半杯。 她实在不喜欢这兄弟俩的穷酸劲儿,特别是驰厌,几乎没见过他穿干净衣服。 一个修车的,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除了驰一铭和驰厌,谁也没发现她刻意的小动作。 驰一铭盯着梁芊儿,蓦然冷笑了一下。 驰厌面无表情,狭长的眼看了眼杯中的水,始终没抬眼看梁芊儿。 = 大院儿热热闹闹过年之前,姜水生就带着姜穗出发去c市了,他们在c市治疗待了三个星期。 一回来姜雪来火车站接他们,姜雪裹得厚厚的,像颗球。 她扑过来,一把抱住娇小的姜穗:“哎哟小堂妹,可想死我了。” 姜穗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也抱住姐姐,软声清脆道:“小堂姐,我也想死你了。” 姜雪稀罕极了:“哟哟你这小奶音,这软绵绵的小娇躯,这小可爱的模样,大声告诉我是谁的妹妹呀?” 姜穗笑得不行:“姜雪的妹妹呀。” 姜雪轻轻捏了一把妹妹小脸:“好乖好乖!” 她问姜水生:“二伯,穗穗的病还没好啊,她说话还是慢吞吞的。” 姜水生和蔼喜悦地道:“医生说穗穗这是娘胎带的病,但是可以慢慢调养,就像湿疹,有些人长大就自然好了。穗穗吃点药,多练习平衡度,过两年就能慢慢恢复成正常孩子一样。只是语速实在没办法,只能以后再看看。” 走路能恢复可以说是个好消息了,一家人开开心心过了年,姜水生说要送姜穗去跳舞。 他口中的跳舞并不是观赏性舞蹈,更加确切来说,是平衡操。 然而姜雪特别兴奋,十八岁的姜雪,依然是恋爱脑的姜雪。她捧着脸,幻想道:“一张桃花儿小脸蛋,甜得溺死人的笑容,走路优雅动人,啊啊啊穗穗,你未来就是小仙女。走在学校校霸为你疯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然后校霸的小弟为你争风吃醋……” 姜穗忍俊不禁,姜雪的思维已经走出老远,拉都拉不回来了。 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过完了这个年,大家都知道姜家走路摇摇晃晃的小姑娘要去跳平衡操了。 梁芊儿和赵楠跳橡皮筋时嗤之以鼻:“走路都走不稳还去跳舞,别摔得更丑了。” 赵楠对“丑”这个字分外敏感,梁芊儿一出口她就下意识觉得在说自己。反应过来也只能支支吾吾应和一声。 孙小威也是哈哈大笑,完全不敢把姜穗和平衡操联系起来。 笨拙的小丫头怎么想怎么滑稽。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笑,姜穗从六年级下期开始,还是学习平衡操去了。 六年级下期,约莫是她摔得最惨的一年。 有一次她跳完回来,额头青了一片。 驰厌骑着客户的摩托车从她身边经过,刹车皱了皱眉,这都摔成什么样了?还不如就不治保持原来的样子。然而这到底都不关他的事,对姜穗来说,他只是同学的哥哥,大院相隔最远的邻居。 少年停下车回头,姜穗轻轻“咦”了一声。然而她还没走到他身边打招呼,就看见少年转头,启动摩托车扬长而去。 姜穗茫然片刻,她以为驰厌没那么讨厌自己了,没想到还是不被人待见啊。 好在她也习惯了,不怎么在意。 = 五月份的时候,r市下了一场暴雨。 这座城市处在风雨中,地面的积水没多久就高高一层。 下午六点钟,驰厌被喊去给人修一辆陷在雨水里的小轿车。 1999年能拥有一辆小轿车的人不太多,文雷问几个学徒谁愿意去,几个少年面面相觑,支支吾吾。 驰厌说:“我去。” 他挽起裤腿,穿好雨靴。 文雷说:“驰厌,那人开的价格不高,就和平时一样,还不能骑车去,发动机会搞坏。” 驰厌点点头:“嗯,知道了。” 然而大雨依然没能阻挡他的脚步,他如今一米八的个子很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