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也想知道,为什么小混蛋驰一铭闯祸要驰厌承担。 驰厌挨那一巴掌,隔着窗户她似乎都听见了那种清脆的声音,可是他脸色变也没变。姜穗心想,这世上能让驰厌动容的可能只有他的“白月光”梁芊儿了。 尽管这一年十三岁的梁芊儿一点也瞧不起他。 那个巴掌要是落在自己脸上,估计嘴角都会流血。 姜穗吃了饭,把目光落在小斑鸠身上。 小斑鸠亲昵地冲她叫了两声。 等不到过年了。 姜穗把笼子取下来,又用布包好出了门。 她在榆树下等了好一会儿,姜水生催促道:“穗穗,起风了,还在外面做什么呢?” “爸爸,再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天色擦黑之前,大院儿回来一个清瘦的身影。姜穗如今不太怵他,可是心中依然敬重。 她挥了挥手:“驰厌哥哥。” 驰厌浅淡的眸安安静静落在她身上。 小姑娘蹲下来,她揭开一层灰褐色的布,露出了里面的笼子。 笼子里面,一只呆头呆脑、油光水滑的斑鸠正打量着他。 这么冷的天气,小姑娘穿了一身米色棉衣,小斑鸠和她都精神奕奕的。 她说:“这个还给你。” 驰厌薄唇在冷风中没有血色,便显得格外寡淡,他半边脸依然没能消肿,闻言点头:“嗯。” 真是奇怪的人,姜穗忍不住看他一眼。他也不问为什么还给他,或许是不是不喜欢,她把笼子给他,他就接着了。 小斑鸠到了驰厌手上,终于不是那副呆懒样,开始不安地踱步。 驰厌本来以为她不喜欢。他从没送过谁礼物,人家不喜欢了不要也是正常的。 可是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胖乎乎的小斑鸠,分明是很喜欢的样子。 驰厌沉默了一下,又把笼子递给她。 姜穗被他看穿意图,尴尬又羞怯:“不不,我不能继续喂它了,我明年就初中了,你拿去……吃、吃了吧。” 驰厌微抿唇角。 姜穗抓着那块灰褐色的布,仰头对上少年眼睛。 驰厌这才发现,她比一年前好了许多,脸上没那么伤痕了。棉衣外露着一小片颈部肌肤,白得像牛奶一样。 大院里女孩子就属她最白,她父亲很爱她。 说话时喜欢看人眼睛的人,大多很坦诚。 驰厌错开小姑娘的桃花儿眼,打开笼子,小斑鸠笨拙地走到笼子口,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姜穗目瞪口呆。 驰厌把笼子还给她:“拿着,回家吧,不能养就放了。” 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要吃小姑娘宠物的地步。 驰厌走了几步,不经意回了个头。 彼时十一月,这年冬天还没彻底到来。姜穗还站在那里,望着天边越飞越远的小斑鸠,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女孩小小一只,天幕映在她眼中,那双潋滟至极的桃花眼向下弯成一个月牙儿,眼尾微翘,分明好看极了。 = 放走了小鹌鹑,姜水生虽然惋惜,但是也能理解。 他看着吃饭香甜的姜穗,眉眼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意:“穗穗啊,爸爸认识一个朋友,他说可以寒假带你去c市第一人民医院看病,那里有专家会诊,也许可以医好你这种情况。等你考完试爸爸就带你去。” 姜穗点点头,她也很高兴,走路都走不稳实在太不方便了。 而且这次看病真正治好了自己这个疾病。 专家们没有见过姜穗这种案例,于是开了一个研究小组探讨病例,出于特殊性,治疗反而很便宜。 没多久就六年级期末考试了,姜穗坐在座位上吃力地写卷子。 上面的题她基本都会,可是就是写不完,行为跟不上思维,就是这么难受。驰一铭早就写完了,回头看了她眼,露出嘲讽的笑意。 姜穗也不理他,一直奋战到了交卷最后一秒。 想到能治病,她心里松快不用摔倒了,可看着驰一铭又觉得危机感重重。 然而转瞬姜穗想,她曾经对驰一铭不错,所以他很喜欢自己,可是这次并没有,她话都没有和他说,驰少应该还不至于这么犯贱。 这么一想,姜穗松了口气。 过年前,除了姜穗要去c市看病,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隔壁的陈彩琼和单身汉茅麻子结婚了。 姜穗被带去吃喜酒的时候,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原来时间真的不知不觉快两年了。 刻薄的陈彩琼没有成为自己的继母,她嫁给了其他人。 陈彩琼穿着红衣裳,远远瞪了姜水生和姜穗一眼。 大院儿里搭了顶棚摆了宴席,几乎全大院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