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节那晚上,陆清则听到的声音并不算很年轻。 那晚上另有其人。 陆清则又看了一遍这封信。 ……所谓主家是谁,其实很好猜不是吗? 靖王的母亲与乌力罕的母亲,可是亲姐妹。 只是靖王从没有露出过丝毫破绽,他便没有将与鞑靼勾结的事怀疑到靖王头上。 靖王在京中安排了一双不起眼的眼睛,那双眼睛就是房新禄。 果不其然,一个时辰后,安排在靖地的探子紧急传了消息来。 “靖王率领两万私兵离开封地,以助力平叛为由,朝西南而去了!” 若是要助力平叛,早就助力了,何至于现在才动身? 恐怕宁璟在军队中安插了眼线,一直在观察着战局吧。 就算郑垚立刻派人来传信,陆清则也命人封锁消息,不对外透露宁倦失踪的事情,也瞒不住宁璟这个有心之人。 不能再待在京城,侥幸地等着西南的消息了。 宁璟已经出动了,必须即刻奔赴西南。 陆清则微微吸了口气,转身郑重道:“诸位,京城和小太子,就暂时交给你们了。” 他其实还修书了一封,发去了江南,交给段凌光。 若宁倦当真遭遇不幸,他也殁于西南,段凌光便能拆开那封信。 宁斯越小小年纪,还撑不起大齐的江山。 陆清则暗中召集了五千精锐,回去换了身利落的衣裳,当日趁夜出了宫,在城外汇合。 他骑上快马,最后回头看了眼夜色中巍峨的燕京,一抖马缰,奔赴向了西南。 作者有话要说: 宁狗勾(叼花):怀雪…… 陆清则:禁止摘花,爱护环境,人人有责,文明一点。 宁狗勾:? 第九十三章 考虑到自己的身体情况,陆清则没有强撑,带了一部分人,从渡口乘船,剩余人由这支精兵的统领领队,兵分两路。 靠岸之后,陆清则没有停驻,与其余人在路上汇合,点齐人数后,昼夜不息地奔赴向西南。 这一路上,与紧急的行动相反,陆清则有种分裂般的平静。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在做什么,每日按时服用徐恕开的药,到点就上床歇息,保持充足的睡眠,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副身体病弱,他绝不能倒下。 倘若宁倦在泥石流滚落之时受了伤,此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待着,那么宁璟的到去,很可能给宁倦带来极大的危险。 倘若最坏的结果出现,他也必须帮宁倦解决这乱糟糟的局面。 再去陪他。 在陆清则奔赴西南之时,距离更近的靖王宁璟先一步踏上了蜀中的地界。 早在崇安帝时,他就将私兵放至远岛上训练,平日里从不靠近,底下人伪装成普通商人,上岛运送米粮军械。 一直按捺不动,等的就是今日。 身旁的近属汇报着情况:“王爷,京中的‘眼睛’接到密报,应当已经将消息传去了漠北。” 宁璟随意抚了抚拇指上的玉扳指:“京中眼下是什么情况?” “消息传来,朝中一切运转正常,并未乱起来,”近属道,“那个男帝后还有些本事。” 宁倦离京之后,京中的一些风浪就传来了,所谓的“男皇后”是谁,宁璟心里也回过味了,悠悠道:“也就这几日了,小皇帝出事的消息传到漠北,必定军心大乱,史息策不是史容风,想要力挽狂澜,还嫩了点。” 近属挠了挠头,心里实在不解,想着王爷往日的宽善,忍不住开口问:“王爷,万一鞑靼瓦剌联军当真突破漠北防线,屠向京城,那王爷的大计……” 好处都给鞑子占了啊? 宁璟倒也不以为逆,和颜悦色地解答:“慌什么?如今陛下失踪,本王来西南助阵,诛杀逆臣宁晟,凑巧漠北失陷,本王再带领大军北上,驱逐外族,入驻京城,持危扶颠,扭转乾坤,岂不是一番千秋功业?” 一切顺理成章,无人会不服。 近属愣了好半晌,才赞叹道:“王爷好计策!” 心底却不由嘀咕,那鞑子和瓦剌野蛮又凶残,勇烈的骑兵连漠北的守将都得谨慎应对,您怎么那么有自信能驱逐了他们? 宁璟自然看得出近属心底那点不敢说出的小九九,也不在意,望了眼越来越近的大齐军队营地,吩咐道:“待抵达之后,派人随同搜寻小皇帝的下落,死要见尸。” 虽然营中的眼线报来消息,言小皇帝正处在队伍正中,幸存的可能性不大,但他对小皇帝犹有忌惮,不亲眼见到尸体,就不能安心。 万一小皇帝只是落单受了伤呢? 他从封地赶来,撕开了这些年伪装的低调面具,野心昭然若揭,宁倦不可能会放过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