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属低低应声:“王爷,若是找到了活着的皇帝呢?” 宁璟做了个手势,面带笑意,语气森然:“那就,送他一程。” 大齐的大军驻扎在蜀中与黔中的交汇地,从京城带兵奔赴西南,速度再快,陆清则也花了十余日。 人未至时,信件先至。 快到驻军地时,军中来了人接应。 是老熟人,小靳。 时节近秋,西南下着阴寒渗骨的冷雨。 见到逐渐靠近的队伍,领着人等候在道旁的小靳连忙上前,翻身下马,单膝跪拜行礼:“下官见过陆大人。” 小靳知道陆清则身体孱弱,得知他亲领精兵驰援时,简直心惊胆战,纵然与陆清则还算相熟,听到消息的那一瞬间还是冒出个念头:您这身子骨,不是来添乱吗? 行礼时,他偷偷瞄了一眼,唯恐这位陆大人刚到西南,就得倒下半个月。 却见陆清则披着件挡雨的蓑衣,戴着斗笠,除了脸色略有苍白外,也没露出倦色病容。 他骑在马上,清瘦的腰身笔挺,握拳抵唇,轻轻咳了两声,目光清清淡淡地笼罩而来:“靳同知,找到陛下了吗?” 小靳从惊讶中回过神,脸色难看地摇摇头:“郑指挥使下令封锁消息,只说陛下受了伤,需要休整。在您发信来之前,郑指挥使亲自带领队伍出去搜寻,至今十余日了……尚未有消息。” 陆清则握紧了拳头,静默了一瞬,没有继续追问:“营中现下的情况如何?” 这些日子,小靳心里惴惴的,一颗心像是落进了流水中,起伏不定,落不到底。 他还以为陆清则会就陛下的事继续责问,闻声不免愣了愣,才顺着回答:“郑指挥使离开后,营中暂由陛下钦点的两位将军协力统管,但即使封锁了消息,陛下迟迟未露面,营中也已开始流言四起,底下的士兵有了骚动,躲在蜀中的逆贼发现了这一点,这几日频频夜袭。” “嗯。”陆清则转而问,“靖王呢?” 提到靖王,小靳的脸色就愈发难看了,低声道:“五日之前,靖王率军抵达了营地,抵达之后,便隐隐以主帅自居,想要接管营中大权,现在两万大军就驻守在十里外。” 靖王再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亲叔叔,皇室中人。 现在陛下失踪,就算人人都知晓靖王的狼子野心,也不得不被他压一头。 所以两个守将只得忍气吞声,尽量维持着平衡关系,不敢随意打破。 都在意料之中,陆清则点点头:“带我过去。” 小靳应了一声,重新上马,在前带路,绕过路上的路障,抵达了营地。 临时驻扎的营地颇为简陋,巡守的士兵几乎三步一岗,主帐内亮着灯火,听到外面的动静,宁璟和两个将军一同走了出来。 见到陆清则,那两名将军心里松了口气,宁璟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小皇帝的帝后不是待在京城吗,怎么来了这里? 他设在京城的眼线为何没有传信来? 难不成,房新禄已经…… 没等宁璟思考太多,陆清则已轻巧地翻身下马,稳稳落地,掏出一份密令:“众将听令,传陛下密旨。” 两名将士想也不想,砰地跪下。 周遭顿时连带着哗哗跪了一片。 宁璟心底再惊疑不定,也只得跪接,听陆清则传旨。 陆清则手里的那封密旨,意思很简单。 只要宁倦暂时不能统领军务,一概大权便交由帝后。 听完旨意,其余人自然毫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