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告诉他,是担心他看了心里不是滋味么? 官场沉浮,能维持初心不变的人少之又少。 连卫鹤荣那样的人都差点为权欲迷失过,在宁倦登基时想要下手,更何况旁人? 陆清则无声叹了口气,为宁倦的这份体贴感到几分无奈——他只是身体弱了些,心里真没那么脆弱。 然后斟酌片刻,还是妥帖地将密函原模原样放了回去,假装自己没看过。 宁倦的心意,他收着就是。 宁倦在金銮殿上忙着,陆清则在书房里也忙活了大半个早上。 快中午的时候,宁斯越就来了。 前两日他风寒未愈,宁倦皮糙肉厚就算了,宁斯越这个小萝卜头容易被传染,便没被允许来看他,今日好不容易能来了,一大早就翘首以盼,等着安平把他带过来。 宁斯越知道陆清则身体不好,紧张兮兮地踮起脚:“父君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我给你摸摸额头。” 陆清则配合地半蹲下来,看着小家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拍拍胸脯,放心了点的样子:“不烫,没事啦,父君不怕。” 陆清则揉了把他的小脑袋,温和地问:“殿下这两日有没有好好温习功课?” 宁斯越乖乖点头:“我都按着父君说的做了。” 陆清则笑笑道:“那我检查一下,若是没什么错,今日我就陪你出去走走如何?” 前几日陆清则就答应陪宁斯越在宫里走走了,撞着一堆事,又耽搁了。 答应小孩子的事,不做到可不成。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好动,宁斯越平时乖巧安静,从不提什么要求,但偶尔看一眼窗外路过的人,还是会禁不住流露出几丝羡慕。 听到陆清则的话,宁斯越兴奋得小脸蛋红红的:“嗯!” 然后他才注意到陆清则脖子上有些奇怪的痕迹。 从颈侧蔓延到了领口,斑斑点点的红痕。 陆清则的肤色格外白皙,凝脂般的净透,清瘦的脖子上青筋脉络隐现,那红痕就愈发的扎眼。 好像虫子咬的呀。 宁斯越惊恐地睁大了眼,虫子好可怕的,看这个痕迹好像还是只大虫子! 他忍不住张口:“父君……” 你床上好像有大虫子! 话还没说完,安平眼皮一跳,赶紧打断:“内厨做了小殿下喜欢的糕点,小殿下早上想着来看陆大人,都没吃什么,待会儿怕是饿了,要不要现在吃点?” 小孩子的注意力容易被转移,宁斯越摸摸瘪瘪的小肚子,点头。 确实饿了。 陆清则有些疑惑地扫了眼安平。 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不妥吗? 安平干笑了声,抱起宁斯越,飞快溜出房间:“糕点放凉了不好吃,奴婢带小殿下去厨房看看。” 开什么玩笑,必须阻止! 一大早上众人察觉到陆大人脖子上的痕迹后,就没敢再多看一眼,要是给小殿下点破了,晚上陛下进不了陆大人的房间,他们轻松悠哉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陆清则思来想去,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妥,便干脆没放在心上,趁着宁斯越去吃东西,回屋里换了下衣裳。 下面的人知道他一会儿要出去,送上来的是件圆领袍服。 陆清则:“……” 外面天也不冷吧? 宁倦的吩咐吗,怕他又着凉了? 陆清则感到一丝疑惑,但也没多想太多,还是穿上了。 等宁斯越回来,吃得小嘴和肚子鼓鼓的,已经忘记虫子的事了。 考察完宁斯越的功课,陆清则便领着小萝卜头,在几个侍卫的保护下,出去转了转。 宁斯越进宫时颇为匆忙,来了半年,也只去过寄雪轩和学堂,不敢任性提去其他地方,但在陆清则面前,就很放得开了,往哪儿都想去溜达溜达,什么都想看看,看到什么都想问问。 陆清则对乖巧的小孩子一向宽容,宁斯越问什么,他都能答得上。 不知不觉就越走越远。 几日不上朝,朝会就久了些,都中午了,早朝才散。 陆清则隐约能听到金銮殿那边的声音,注意到已经走得越来越偏了,拍拍宁斯越的小脑瓜,和他打商量:“今日只在宫里转转,下次再带小殿下出宫走走,我们回去吧?” 听到有下次,还是去外面,宁斯越哪会不同意,点头如捣蒜:“好!” 陆清则带着他,转身欲离开,身后突然传来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殿下请留步!” 陆清则略微一顿,转过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