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盯着陆清则。 分明气息如蜜,但陆清则是怎么用那么柔软的嘴唇,说出这么刀子似的话的? 或许是因为高热退下去了,陆清则的脸上没什么血色。 昏睡了两日,又清减了几分。 这些在克制着宁倦的情绪。 陆清则不闪不避地直视他的眼,嘴唇又动了动。 宁倦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陆清则再多说一句他不喜欢的,他可能就当真再也遏制不住情绪了,在陆清则的话出口之前,倏地起身甩袖,大步离开了寝殿。 长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面壁状态解除,探过脑袋来,见陆清则直面着宁倦的怒气,还镇定自若地坐在那儿,又吃了个蜜饯,忍不住苦着脸道:“陆大人啊,您就别惹陛下生气了……” 陆清则觉得有意思,微笑着看他一眼:“我说了什么很令人生气的话吗?” 长顺语塞。 按常理来说,是没什么,但是陛下不一样啊! 陛下那点心思是越来越藏不住了,陆大人当真没发现吗? 虽然这事说出去不好听,但陛下就是想要陆大人,谁又能阻止? 陆清则呛了下长顺,咽下那颗蜜饯,觉得嘴里没那么苦了,掀开被子,慢慢坐起来:“长顺,劳烦你给我拿身衣裳来。” 之前在马车上时,陆清则昏过去前,思索了很久。 他和宁倦相处多年,宁倦接触的人太少了,所以对他有过度的依赖。 现在宁倦扫除了朝堂上的障碍,真正地站在了权力的巅峰之上,已经不需要再依赖谁了。 站在高处不胜寒之地,宁倦就会明白,老师只能教育、引导他,但不会是陪着他走到终点的人。 在此之前,他还是别太靠近宁倦的好。 吃完粥又喝了药,陆清则恢复了点力气,换上长顺送来的衣裳,想要出宫回府。 外面秋风冷瑟,看陆清则还在浅浅咳嗽着,长顺实在没法,按住陆清则,一溜烟跑去找宁倦,硬着头皮将陆清则要出宫的消息说了。 话音落下,屋内霎时一片沉寂的压抑,叫人喘不上气。 片晌,宁倦闭了闭眼,冷冷道:“送他回去。” 长顺没想到陛下是这么个回应,傻了一下,也不敢问,低着头应了一声,便退出去了。 宁倦走到窗边,从缝隙里看着陆清则被长顺扶着走出屋,似乎是察觉到了目光,略微顿了一下,没有回过头来,径直钻进了遮得密密实实的马车里。 看着那道消失在车帘后的清瘦身影,宁倦咬了咬牙。 明明发现了,明明什么都知道。 陆清则不会以为,他对他是因依恋而产生的错觉吧。 在江右一行前,他的确也分不清那种感情到底是什么,终日内心折磨,因陆清则的每一个接触而惶惶不已。 但他早就明白了。 他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宁倦漠然地想,陆怀雪,朕再给你一点时间想清楚。 陆清则本来就没好全,回到陆府后,又病了大半个月。 大半个月里,每天都有被锦衣卫带走的人,上早朝时,下面空了大半。 内阁如今只剩两位阁臣,各殿虚位以待,所有人心里都有隐隐的猜测。 其中必定会有陆清则吧?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