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澜!” 什么东西破了,愤怒的岩浆喷涌而出淹没了她们。 江澜甩开她的手,两个人站在乐达门口,商场临近下班,走道里空啸的风辣到呛眼。 “是,我不想被你妈送鸡汤,不想听她阴阳怪气让我回家下崽,也不想回到家把车轱辘话再说一遍哄你,我很累,你明白吗。我不是什么都能扛,你可能觉得这和管你家公司差远了,那是,你从来不问问我……这周过得好吗,有没有死人。” 所有人都在摆正我的位置,可你们真的在乎过我吗? “……所以还是工作的问题,澜澜,换掉它不行吗,你来我们这儿做顾问,活少钱多也一样能救人啊。” “……” 张嘉琪,你啊。 …… 江澜希望这是梦,然而不是,她从半醒半睡中惊醒,又一次感慨过分真实的连锁记忆,总是这样,糟糕的场景糟糕的人,就像阴雨天的旧伤疤,每年疼上一两次,令人不得安宁。 “做噩梦了么?” “……嗯,以前的事情。” 她缓缓侧过身,在黑暗中描小朋友的脸,手指绕过发丝,染过的发剪掉后新发又细又软,引诱她多绕了一圈,“我吵醒你了?” “……是还没睡。”声音压低变轻,浮着几分忧愁。 就算看不到,江澜也能想象黑夜里这双湿润的眼睛。 或许还有轻咬的唇。 “你……你有好点吗?” “……” 这要怎么回答呢……江澜无奈地想,焖面很好吃,全世界不会再有第二家,家里干净暖和,躺下就能睡到大天亮,这已经满足了她所有的幻想。但很显然瞒不过敏感的爱人——方宝宝正对怏怏不乐的她施展大治愈术,不找到病灶誓不罢休。 没有得到回应,女孩子双手分开那些虚伪的黑暗,带着一种炙热搂紧她。 毕竟对她的宝宝来说……这不是件小事,是会引发失眠,惹落眼泪的大事。 她在意你。 太多的疼惜,太多的爱,拥抱这么紧,女孩子主动拉过她的手贴进睡衣里。手指摸到发烫的心口,小小的乳尖微立起,栖在她的掌心。 江澜打开灯,手肘撑着床。 “清樾。”她轻轻亲吻,头发垂进女孩松垮的领子里,声音也跟着闷进去,“宝宝。” 灯火碎成零星,水波在眼眸中摇摇欲坠。 …… 后来的事不好讲……但也不是不能讲。 第一例人工心脏像在记忆里搁浅的船,没人想记着,但它就在河滩上竖着高高的桅杆,船板腐烂脱落,传来阵阵空响。 听起来有两辈子这么远,其实才过去两年多。 那天和今天一样,手术从日升做到日落,结束时胃已经饿到麻木,她步子都迈不开,最大的冲动是蒙头睡到第二天中午,就这么迷迷糊糊往家赶,想着那个家就算再破烂,也是最后的收容所。 屋里黑漆漆一片,张嘉琪最近也加班,大概还没回来吧,家里隐约有种酒气发酵的味道,她没太在意,疲倦地去摸客厅的开关。 就在这时,黑暗中有人扼住她的手腕,揪到近前,劈头盖脸扇了一巴掌。 她不知道自己滚到了哪里,身体打翻了酒瓶,膝盖撞到了茶几,一半听力骤然丧失,血灌到耳朵里,传来尖锐的痛—— 脑震荡让很多记忆模糊了,只剩那天从窗帘缝里投进来的月亮,在客厅瓷砖上割开细细一条,地暖是热的,看在眼里却像一层雪。 染血的指甲抓在这条白缝里。 …… 江澜啊, 现在你到家了。 有人问她,今天过得好吗? 有人在此刻用力搂紧她,唇贴到下颌,热烘烘的脸颊挨着,小小声说,“我陪着你。” 这一瞬间巨大的难过包裹了她,那些与世界交锋的冠军奖杯都不重要了,埋进这个怀抱里,这份温情里,甚至更重更深,和泪一同融到她身体里。 小朋友被吻得措手不及,迷蒙地圈着恋人的肩膀,她嘴唇发亮,微张的口齿后是嫩红的舌头,忙着吞推喘息,咽下被搅动的津液,“嗯……阿澜,你想做吗?” 江澜泪蒙蒙地看着她。 清樾的鼻翼滚着汗珠,胸前脖颈泛起大片红,哪怕害羞地想把自己缩起来,也问得很认真。 真挚又可爱,还傻傻的,江澜笑了笑,埋头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