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诗。 将鱼苗催化为足以寄生升华者的程度明显已经透支了红手套不少精力,他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脚步踉跄,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昏沉的意识和濒临极限的身体。 一想到,一个刚刚晋升的升华者就能将自己逼入这种境地,便忍不住发自内心地感到悲伤。 不过现在可不是软弱的时间。 他抬起手,猛然一拳,砸在槐诗的脸上,紧接着,又是一拳,将那一张滑稽的面具打碎,露出了槐诗的稚嫩面孔。 “是你?” 他愣住了,认出了面前的少年,旋即,眼神越发地阴狠:“那时候没有杀死你,真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幸好,现在挽回还不晚……” “大哥你话这么多,要杀要剐倒是搞快点啊。” 就好像受不了蟒蛇的纠缠一样,槐诗的脸上全都是鼻涕和眼泪,仿佛被伤口上的痛楚挤哭了。 “来啊,大不了十八年、不,十七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红手套冷笑。 十七年?他已经没有十七年了,灵魂被金鱼吞食之后,槐诗就会变成一具空空荡荡的活尸。 他抬起了左手,猛然按在槐诗的额头之上,鱼缸之中的金鱼在瞬间消失无踪。 槐诗发出一声惨叫。 “叫吧,叫吧……很快,你的五感就会被吞食殆尽,你再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痛楚了。” 红手套大笑着,可是看着四周一片凌乱的景象,在暴雨之中,又忍不住再次悲从中来。一种背井离乡的感触从心中浮现。 这里终究不是自己的家乡,啊,真是好怀念湿润的森林,还有那些小老鼠…… 想到这里,他已经忍不住落下泪来。 可立刻,他便悚然而惊,察觉到一阵悲伤究竟是从何而来……那一只蟒蛇,那一只蟒蛇在痉挛着,好像痛哭一般地抽搐起来,就连自己的猎物都要缠不住了。 可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管那只蛇了,因为此刻的他忽然想起自己背叛了罗马之后颠沛流离的生活,和为了潜入现境所付出的惨重代价。 浓厚的悲伤吞没了他,令他双眼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两行血泪。 “这是怎么回事儿?” 他愕然地看着自己落在手上的血泪,艰难地克制着内心之中越来越浓郁的深重悲伤和痛苦。 “啊,只是一个……加湿器而已,别在意。” 在悲伤巨蟒地缠绕中,流泪地槐诗咧开嘴,终于获得自由地左手将防水夹克拉开,露出了那个可乐瓶子。 用胶带缠在防弹背心上,上面还插着一根不断喷出灰色水雾的加湿器。 此刻的槐诗,前所未有地感谢柳东黎那个骚包货——嫌弃天气太干燥,非要买个这个便携加湿器。 如今槐诗这些日子以来所制造的全部劫灰,还有四百毫升纯净水,已经全都倒进了那个瓶子里,两者混合在一起,变成了全新的肥宅快乐水。 从一开始到现在,它一直都悄悄地开着,可是雨水太过浓密,导致效果迟迟未至,而就在槐诗拖延了这么久之后,漫长时间的积蓄终于彻底爆发开来。 现在,一只蛇,还有一个你,两种不一样的悲伤。 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在额头剧烈的痛楚滞洪,槐诗一边流着泪,一边握紧拳头,唤出斧子,调转角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