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看着小小的长安可爱的睡容,宁婉婉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旋即又平了下来,眼底隐隐有泪光闪烁。 拂衣怕累着了宁婉婉,忙道:“娘娘,还是奴婢来吧。” 宁婉婉却看着长安,目光柔和又心疼地说:“就让我多抱一会儿。” 拂衣见宁婉婉与小太子一副难舍难分地模样,打趣道:“娘娘这是怎地,只和太子殿下分开一小会儿就跟个生离死别似的。”说完之后发现自己失了口,说了不吉利的话,忙拍了拍自己的嘴,呸呸了两下,“娘娘恕罪,奴婢说错话了。” 宁婉婉淡淡笑了一下,将长安交给拂衣,吩咐着:“近日陛下事务繁忙,经常夜宿在福宁殿,你将长安带下去,和沾香一起陪着他,今夜陛下会来坤宁殿,本宫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拂衣忙笑着屈膝欠身,“奴婢知晓了。”说完,抱着长安要走,宁婉婉忽又喊了声“慢着。”拂衣不解地转过身,只见宁婉婉急步上来,依依不舍地摸了摸长安的小脸,神色十分奇怪,拂衣正要开口询问,宁婉婉转身向屋内边走便说,“去吧。” 拂衣只好抱着长安退下去了。 是夜,宁婉婉对镜梳妆,看着铜镜中娇媚的人儿发起了呆。 司湛悄无声息地坐在她身边,自然而然地从她手里取过篦子替宁婉婉顺着披肩长发,“婉婉,朕瞧着你坐了半晌,在想什么呢?” 宁婉婉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司湛,美目流转,莞尔轻笑,“我在想你。” 闻言,司湛凤目柔情一荡,顺手把玩起了宁婉婉柔软的发丝,歉意地说:“这些日子朝事繁重,是朕疏忽了……”嘴巴忽被宁婉婉的芊芊玉指压住,宁婉婉媚眼如丝地勾着他,“什么都别说,你只说……今晚,我美吗?” 面若娇花,唇若施脂。 宁婉婉一直是美的,可是今晚的宁婉婉让司湛觉得有些不一样,美的有些妖艳,带着几分勾魂摄魄的风情万种,他喉头微微一动,俯身便将宁婉婉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凤榻走了过去。 一夜酣战,司湛很快睡了过去。 宁婉婉悄然起身,跪坐在司湛身边,抬手想要去摸司湛的脸,喉间急涌出一股血腥,她急忙转身下榻,拿下早已准备好的拂衣的衣裳换上,蒙上了面纱。转身欲走时,她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泪水就那么哗啦啦地涌了下来。 “对不起,湛哥哥,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我们的孩子。” 坤宁殿的宫女早已被她支开了,只留下外面的三等宫人,那些宫人们见她穿着拂衣的衣服只以为是拂衣,纷纷低头行礼。 她拿着皇后令牌,畅通无阻地出了拱宸门。 拱宸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她临上马车前,最后看了一眼紫金宫的方向,也就是那一瞬间,她满头的乌丝一点点地染上霜花。 五年后,蓬蒿门山下的集市上。 宁婉婉穿着一身白衣,头上带着长长的帷帽,轻风拂过,撩开帷纱,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同时也露出了她那一头白晃晃的银丝,她手上挎着菜篮子,正在蔬菜摊上挑着白萝卜。 忽闻身后有路人在叹:“哎,造化弄人啊,祁宋好不容过上了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日子,谁承想,年纪轻轻的靖帝忽然就驾崩了……” 哐啷—— 菜篮子跌落在地上,宁婉婉急忙捂住胸口,那里心痛如绞,窒息地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遂后听那两人又道:“听说小太子司念抱着大行皇帝的尸身悲痛欲绝,不准任何人前去收敛……真是可怜啊,小小年纪,没了娘,现在连爹也没了,看来就算出生再金贵,也躲不过父母双亡的命。” 恰此时,有一人牵着一匹马经过,宁婉婉二话不说,箭步上前,抓着那人肩头就往后一丢,飞身上了马,那人忙喊:“哎,那是我的马,你……” 马疾驰出去的一瞬间,一个钱袋从天而降,落在他怀里,那人颠了颠钱袋的重量,立马闭嘴了。 宁婉婉穿着夜行衣,蒙着面,轻车熟路地纵身跃上宫墙,径直朝着大行皇帝停灵的宣武殿掠去。 五年前,她替司湛解毒后,便直奔蓬蒿门找上秦无度,秦无度似早料到她会那么做,然后什么话也没说,便将自己毕生的功力传给了她,助她疗伤,稳住经脉。 事后,她虽一夜白头,但命好歹是保住了,只是秦无度为了救他,耗尽毕生功力而去了,临死前,他将整个蓬蒿门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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