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人,所有人里也包括他,可她的身边不缺他一个,哪怕没有他,她也一定会安然无恙。 琰铮拉起缰绳往前方看了一眼,知远与知遥等人前来接应的身影与这边就隔了两次冲锋的距离,他抽出马鞍边悬挂的长刀握在手中,吩咐四周的侍卫即刻突围,临催马前到底记得对身前的姑娘嘱咐了声:“闭上眼睛。” 黑衣刺客最初以出其不意偷袭而来的优势在卫队重整旗鼓的反击下很快逐渐消失殆尽,显了颓势,两方拼杀之下,周遭弥漫的血气越发浓重,冲进鼻腔中熏合懿几欲作呕,身体里不断翻涌的恶心折腾的她脸色越来越苍白,和沾染了鲜血的部分对比愈加鲜明。 封鞅见状不妙,顾不上先去与皇帝汇合,忙将她拦腰抱起,吩咐侍卫清扫出一条通道后,便带着她往旁边的浅林去,林子里树木葱郁,草木花香能淡化大半的血腥气。 地下有细细的溪流,他让松青打湿手帕过来,仔仔细细将她面上斑驳的血迹擦干净,伸手抚在她脸颊上,温声问:“现在好些了么?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合懿坐在树底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劲儿,胃里舒服些了,不想教他担心,忙摇头说没事,“那你呢,你有没有受伤,阿玦和云贞还有玺儿,他们都怎么样了?” 她说着便凑上来拉他的胳膊,离得近些,细瞧他身上深深浅浅的伤顿时鼻子一酸,瘪着嘴问他疼不疼,问完了又自言自语,“肯定疼得很......我要是能像知遥那样就好了,你就不用为了救我弄成这样子。” 这怕是合懿此生第一回 后悔自己小时候没听太后的话学身手,封鞅听着朝她一笑,“你就是有太后那样的身手,我也还是会着急来救你......别担心,皮外伤不碍事,过些时候就好了。” 他抬眼望远处车驾龙头处看了看,又说:“但逢遇刺,卫队都会第一时间去保卫皇上,那阵箭雨过后刺客连接近的机会都不会有,你再歇会儿,咱们就去与皇上汇合。” 合懿点了点头,伸着脖子透过四周把守的侍卫朝那边看了一眼,琰铮带着兮柔已与知遥知远碰面,场上渐成残局,待刺客全部或死或逃或落网伏法,那一条宽阔的官道上已然是副血流成河的惨状。 封鞅不愿让她再踏足那一段修罗场,带着她走林间的小路绕过去,进重重防护的包围圈时,其他几人皆已先到了,却一个个站在原地静默不语,皇后立在车驾旁见着合懿前来,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合懿觉得这氛围不对,下意识去查看是谁没有在场?一看之下心中却猛地一沉,皇帝不在,可是……可封鞅说过皇帝是最不会有事的人啊? 她心里起了计较,突然挣脱封鞅朝车驾跑过去,一边跑一边急切问:“阿玦,阿玦怎么了?” 她心急起来动作格外利索,还没等封鞅在后面扶住她,她已经两三下攀上了车辕,一把推开车门,撞进眼里的一幕简直要将她一颗心捏得粉碎。 皇帝的确没事,他端然坐在榻上一动不动,半垂着头目光紧紧看着怀里的玺儿,那孩子闭着眼神情像是睡着了,但整个胸前被晕开的血迹覆盖,血迹中央只留下了长箭刺进去后在衣料上留下的窟窿。 尖利的箭头对于孩子小小的身子来说,太大,大到刺目,大到能瞬间夺走他的性命。 皇帝听着声响缓缓抬起头看向合懿,面上灰败不见血色,声音平淡得几乎成了一缕烟,“阿姐,我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 第59章 观仰止 合懿扒着车门, 目光落在玺儿身上系的锦囊上, 那是她在孩子满月宴上送的平安符, 她把所有的疼爱与希冀都装进了锦囊中, 亲手系到孩子身上。谁成想神佛不行事, 那一张单薄的平安符在冷箭刺进孩子身体的时候,除了是一张没用的纸以外,什么都不是。 她连哭都没来得及哭出一声, 就像摇曳的蜡烛突然放进了大风中,只需要一瞬间便被吹断了火光似得径直倒在了车辕上, 待再睁开眼已经回到宜华山行宫中了。 先前她听到的那一声巨大的轰塌声乃是道路前方的山体倾覆,山石混杂着泥土滚滚而下,生生将整条官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疏通道路需要不少时间,车驾无法向前便只能后退回来。 外头天色已尽暗了,屋里这时候静的出奇,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伴着窗口的风吹进来拂动纱帐窸窣的细微响动轻轻起伏。 “世卿......” 她支起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