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桢则是等着亲爹回来点头。 卯初三刻,天还没亮透。 长随们提着风灯走在前面,梁桢伴着秦莞走在后面。秦莞小腹隐隐作痛,走得很慢。梁桢也便晃悠悠地迈着步子,不急不躁。 到了荣养斋,各院都到齐了,就差他俩。 崔氏难免讽刺几句,梁老夫人也哼了哼,秦莞全当没听见。 嘉仪公主和梁桦夫妻两个看见秦莞进门,身子都没欠一下。倒是梁情、梁愉、梁栋姐弟笑盈盈地见了礼。 轮到新妇敬茶,嘉仪公主身边的女官趾高气扬地提醒秦莞要向公主行礼。 秦莞身上不痛快就想早点回去,再者说她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闹事让梁桢为难,于是便站了起来。 只是,膝盖还没弯下去就被梁桢扶住了。 梁桢看向嘉仪公主,不冷不热地说:“我倒想问一句,公主如今是以什么身份待在我梁家?” 嘉仪公主对“梁大将军”还算有几分客气,微微一笑,说:“我如今嫁入梁家,自然是梁家的媳妇。只是,到底做了十几年皇家女儿,自古君臣有别,我也不好破了这个规矩。若单是我倒无妨,就怕此事传扬出去,有人说伯母对皇家不敬……” “既如此,还请公主移居公主府,我们夫妻定当登门见礼。” 嘉仪公主抿了抿唇,道:“伯父应当知道,成亲之后公主住在夫家,这是大昭国传承了几代的规矩,轮不到我来破。” “公主若想当个贤媳,那便要依着我梁家的规矩。我梁家传承数代,从来没有伯母向侄媳妇弯腰的道理。” 梁桢冷笑一声,翻手劈断了榻上的小案。 嘉仪公主登时就白了脸,梁桦也生生吓了一跳。 梁老夫人佯装生气,实则打圆场:“行了行了,一家子骨肉血亲,动不动就劈桌子骂架,传出去丢的不只是我梁家的脸,还有官家的脸!桦哥儿,快替公主给你大伯、大伯母敬个茶……” 梁桦连忙顺着台阶往下走,貌似恭敬地给梁桢和秦莞敬了茶。 嘉仪公主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女官拦住。她心内不忿,狠狠地瞪了秦莞一眼。 秦莞不痛不痒,倒是梁桢冷冷地瞪了回去。 秦莞只觉得窝心的暖。 这个人呀,从来没叫她失望过,说不叫她受委屈还真就不受半点,就算她自个儿想受都不成! *** 接下来的几天,嘉仪公主不大不小地找过几回茬儿,都被秦莞不冷不热地怼了回去。 再往后,秦莞不是待在听松院守着小四郎写大字,就是回一方居探望怀了身孕的宋丹青,嘉仪公主就算想生事都碰不见人。 转眼就进了腊月。 临近过年,主家爷们儿要设宴走动,姑娘媳妇们要做衣裳,府里还要采买年货,库里的银钱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今年比往年更加难过。 嘉仪公主开销甚大,一件衣裳就要花去几百贯,光是初夕守岁替换的就要备上三身,更别说那些胭脂水粉、首饰头面,单是她一个人的开支就顶了府里十个正经主子。 偏偏她还心眼极多,自己的嫁妆箱子捂得严严实实,一根针钱都要伸手朝崔氏要。 崔氏顾及着梁桦的功名,说不得又惹不起,只能咬牙受着。 然而,这头开了口子那头就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