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良妃去世三周年祭日,想来,八阿哥是回乡祭奠母亲去了。” 正说着,就有一个小太监跑进来,拍袖打了个千,双手禀上了一封信。 李德全接过信呈给了康熙,康熙看了信之后,稍有动容。胤禩在信上说,念母心切,拳拳其心,望皇父成全,并表示会在汤泉处等候皇父一同回京。 “也罢,随他去吧。”康熙难得网开一面,实在也是不想扰了自己此番出游的兴致。 到了晚上的时候,胤禩又派人给康熙送来了两只上等的海东青。 康熙本是满心欢喜,没成想笼子打开后,看到的却是两只奄奄一息的死鹰。 康熙的脸色真正变了,他认为这是胤禩在诅咒自己,年以老迈,岁月无多。当即勃然大怒,将诸位皇子召至跟前,怒骂胤禩:“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真以为自己贵人之相能成大事,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背道密行,数次忤逆于朕,朕岂能饶他?!” 众阿哥惶恐,纷纷跪地不起。 康熙随后又下令,命侍卫前去将胤禩捉拿看押起来,回宫后又直言与胤禩父子之情绝断,停其本人及府上官俸银米,胤禩遭此一举,大受打击,到处潜行,不愿见人,并于翌年病倒。 —— 皇太子被囚禁,八爷党又跟着垮台,朝堂之上一片水生火热。 康熙年事已高,情绪却越发古怪,对每个皇子都充满了敌意,早朝时,连番训斥警诫,众皇子无不战战兢兢。 退朝后,胤禛在宫门口辞别了隆科多,隆科多只说了四个字:以退为进。 胤禛回到了雍亲王府,来到了东书院,却没有发现青鸾的踪迹,他有些失落,却不想去找她,就在院子里坐着。 这时,有一个可爱的小孩子跑了过来,趴在他的膝头上,仰着脸冲他笑着。 胤禛呆呆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孩童,浑浑噩噩的脑海里细细地思索着,忽然间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元寿,你都长这么大了?让我好好看看你。”他将孩子抱进怀里,喃喃自语着,高兴得有些语无伦次。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孩子,他一直忽视了他的存在。 “阿玛,我现在不叫元寿了,我叫弘历,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孩子用胖胖的胳膊环抱着他,奶声奶气地嘟囔道:“孩儿背学问给你听好不好?” 胤禛点点头,这才慢慢松开了孩子。 孩子后退了一步,双手负后,摇头晃脑,稚气地背诵着《礼记》上的篇章。 胤禛看着他,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时,回廊上有一曼妙女子循声找了过来:“弘历,弘历你在哪儿呢?”一抬头,看到了胤禛,顿时有些慌张也有些羞涩,连忙整了整发饰和衣容,娉娉上前施礼:“王爷吉祥。” “起来吧!”胤禛抬了抬手,淡淡地示意。 春杏随即起身,上前拉住弘历的手,默默站在一旁。 胤禛看了看她,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来,春杏呆了呆,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才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手递了过来,胤禛握紧了她的手,恍惚不定的目光渐渐变得感慨温柔,笑着道:“你把弘历照顾得真好,辛苦你了。” 春杏又是害羞又是喜悦,嗔道:“臣妾惭愧,不敢领功,弘历这孩子聪慧懂事,想来是随了王爷。” 胤禛愣了愣,有些模棱两可地皱眉,随即又一笑了事。 —— 此时此刻。 青鸾孤身站在大街上,身形单薄如纸,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旁边不远处有一家药铺,烫金大字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青鸾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药铺的伙计看到她,没好气地问:“抓药还是看病啊?看病的话我家掌柜不在,得等明天了。” 青鸾将一个写好的药方递给了伙计,伙计看了看方子,点点头转身而去,双手麻利地开始抓药称重。 青鸾默默地看着对方一举一动。 伙计将药材分了类,倒在麻纸上,逐一包团,一边忙一边说:“这药方里的每一味药,都是至关重要的,不能抓错,斤两分毫不能差,稍有不慎,就会害人性命。” 青鸾苦笑着。 伙计又道:“以前啊,我们这儿来过一个客人,开的是保胎药,药方里却偏偏有藏红花一味药,我们掌柜看了药方后,立马偷偷跟我说,千万不要给她藏红花,你说要不是我们掌柜人好,按她的药方把药开出去了,还不得害了人家,也不知道那人到底存的什么心?” 青鸾的眼睛渐渐睁大,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是药方的问题,一定是王府里其他人给她暗地里下了药,她千防万防,终究还是遭人所害。 青鸾一只手捂住心口,踉跄着往王府里跑去,伙计在身后叫嚷:“姑娘,你的药还要不要了?” 青鸾兜头冲进了院子,双手抓住迎面而来的莲香,挣扎了许久,才哑声道:“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