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脸上也露出几分欢喜的神色来。不拘什么缘故,他可以多见到小公主,这样就好了。 他是萧老夫人一手带大的,只一眼,萧老夫人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取了浇花器来浇水,低声道:“五公主是个好姑娘,以她的身份而言,为人并不骄纵,相反乖巧可爱,委实难得。” “孙儿也是这般以为。”萧禹附和,沈善瑜性子古灵精怪,虽说作起来作天作地,但并不骄纵,大多时候乖巧得让人疼,让他心里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娶回来如何呢?”萧老夫人含笑,一语道破孙儿的心事,见孙儿脸红,又说,“你那点子心思,祖母未必不知。只是阿禹啊,咱们家是白衣之家,即便你蒙受圣恩,官拜四品,但在这四九城之中,也不过是区区一个芝麻小官罢了,并不足以尚帝姬。”她手上不停,慢慢的浇花,“五公主是皇帝陛下最小的女儿,又是皇后所出,论起尊贵来,唯独一母同胞的大公主可与之比肩,加之亲兄是太子,这京中不知道有多少世家都盯着她的婚事呢。” 萧禹不觉静默,祖母说得没错,即便他和沈善瑜能够经受住时间的磨合,但以他目前的官位而言,实在不足以尚主,那样平白委屈了沈善瑜,更何况萧家在朝中并无根基,面对势力盘根错结的世家,可谓毫无竞争力。若是这样结为连理,让小公主怎么在姐姐们跟前抬起头来? 他攥起拳头,紧抿着唇,并不说话。萧老夫人沉默的看着他,孙儿性子虽说算不上温润,但也是个谦谦君子,后来武举一举夺魁,又在渥南国之战中历练,周身满带沧桑,是以他性子沉稳内敛,这样闷的性格,并非所有女孩子都受得住。“你若是真对五公主有心,就该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待到你认为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之时,再向陛下陈情不迟。” 萧禹颔首称是,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他不能让沈善瑜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唯有他自己坚强到可以让小公主依靠之时,才是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向陛下道明自己的心思,求取小公主为妻。转念,他忽又想到,沈善瑜是天之骄女,连陈轶都会向她频频示好,保不齐旁人也会,若是让旁人抢了先。 默默下定决心会加倍待沈善瑜好的萧好人脑中千回百转,憋红了脸,才道:“祖母,孙儿有一问……当年先帝陛下和祖母之间……”他说到最后,话都听不清了。打听祖母的情史,萧禹到底不好意思,胀红了脸才说出来。 萧老夫人看着天边的星辰,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宫中规矩繁复,我不喜约束,另者,古之典籍,我最为痛恨的就是《女诫》之中的一句。‘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适之文,故曰: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我既是对此愤恨,自然也不能遵循此言。是以当日拒了先帝,从京城离开不久,就遇见了你祖父。他倒是个格外老实的,我说东绝不向西。”说到这里,萧老夫人脸上多了几分红晕,“罢了,阿禹饿了吧,来用饭。” 当夜,萧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眼前又出现沈善瑜笑得发红的小脸,一双眸子顾盼生辉,脸颊上两个梨涡娇俏可爱,让人不能忘怀。萧禹浑身发热,起身到净房之中冲了凉水,这才重新躺下。 他总是不能辜负小公主的一片真心的。 陈轶脸上开了口子,养了足足一个月,脸上的伤口还是没有痊愈的痕迹,落下了一条不算明显的疤痕,加之香云又因此被瑞王下令割了舌头。自幼就是一番顺风顺水的陈轶何曾经历过这些,况且他一向自负于容颜,又对香云颇有几分上心,现在接连受到打击,很快的就消沉了下来。 几个皇子将这件事放出了些风声,不至于惊动到伊勒德,但京中也隐隐有了流言,说文郎毁容了。这消息一出,将以首辅谢阁老为代表的世家将怼白衣的心给歇了下来——陈轶要真是毁容了,五公主能看上他?只要他们家尚不了主,那么也就不会出现世家和白衣之间的朝堂失衡,自己又何必给皇帝找不痛快呢? 沈善瑜只听了一耳朵,说是陈轶如今消沉得厉害,她心里就一阵暗爽。陈轶那厮不就是仗着自己比别人生得好些,就一副天下都是他妈该原谅他的样子吗?现在毁掉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看这货以后还有什么资格嘚瑟。 很快就到了冬月初八,今日乃是皇帝的生辰,称之为“万寿节”,皇帝受了众朝臣和命妇的朝拜后,会在宫中设宴款待。是以早在上个月,皇后便命殿中省着手准备了,闹出了靳娘的事之后,殿中省当差从未有过不恭顺,办得无比妥帖。 早早的起身,沈善瑜梳了一个飞仙髻,在发中簪上了一支赤金嵌珊瑚珠子凤尾簪,在眉心画了一朵梅花作梅花妆,又穿上秋香色袄裙,外罩一件翠羽织锦斗篷,这才要去给皇帝磕头。 才受完朝臣和命妇朝拜,皇帝正在寝宫更衣,换了件衮龙袍之后,这才泰然坐在龙椅上,由皇后领了后宫诸妃和皇子皇女们来恭祝其寿辰。 三跪九叩祝贺完皇帝,沈善瑜迈着小短腿,噔噔噔噔到了皇帝身边,笑盈盈的行了一礼:“恭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