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书吏只道:“也难怪将军这般紧张,小姐与将军失散了这么多年。为人父母见到失散的孩子又怎能不动情呢?” “将军不必担心,我等已然来此,此次定能将小姐接回。待接回小姐,将军可要好好庆贺一番。” 卫博陵面上不禁露出笑容,“这是自然。” 副将招呼了身侧一员小将,“你去探一探,与他们说明我们卫将军前来接人了。快快将小姐请出来。” 快骑拍马而去,很快回来时身后带着浩浩荡荡一队人马。 一众人齐齐下马,对着来者的方向翘首以盼,张望着想要从那一队人马中找出个正值妙龄的女子。 不想小将到了近前,却是一句,“大人,他们说小姐已经被人接走了!” 卫博陵眼中的喜悦与期盼尽数褪去,神色一厉,“什么?” 左右哗然,一众人都变了脸色。 跟着小将而来的男人面上掩饰不去的焦躁不安与慌张,“卫将军,两日前你不是就已经派了人马来将南小姐接走了吗?” 副将气得怒目圆睁,抬手握住剑柄,大吼道:“放你娘的狗屁!不是你们说十日后来此接人,我们才等到今日来此。人呢?我家小姐呢?你今天非给我把人交出来不可!” 男人额上淌下汗水来,这才知道坏了。 · 一路舟车劳顿,南乐发现这些陌生的将士像是往南而行,起初并未多心,只当她的父亲是在什么地方等她去见。 直到这一日车马在一间旅馆前停下。 南乐走下马车,为她驱车的男人喊住了她,面上多出一抹笑意,“南姑娘,咱们到地方了。快进去吧。里面人正等着你呢。” 掀开厚帐,寒风卷着雪花吹进旅馆,四下喧闹的响声一静。 林晏正与几个男人坐了一桌推杯换盏的行酒令,但今日到底不同,他酒喝的少,时不时余光扫一眼门口。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望着门口眼睛一亮,“夫人到了。” 林晏扣紧手中的酒杯,回身看去。 南乐低头,一只手牵着织锦八幅绣裙,脚下迈过门槛,裙角一闪而过,绣遍白如雪的栀子花,肩头恰恰落了一点雪花,抬眸望过来,一张脸如冰雪般清丽。 她眼中本含着一点紧张与喜悦,却在看清桌边之人时,满腹的念头都散了,只剩下惊诧。 坐在桌边的人,一身青莲紫色澜衫,素兰竹月领,宽袖微卷,露出一只色如白玉的腕子,掌心扣着石色的酒杯,遥遥一眼开来,满身的风流,说不出的矜贵。 南乐牵着裙子的手一松,裙摆落地扫过地面,雪白的栀子花瓣沾上灰尘。 林晏举杯,慢慢饮下杯中最后一口酒。 她神色冷淡了许多,眉心微蹙,“怎么会是你?” 林晏仿若并未察觉到她眉宇之间的冷淡。 他起身向她走来,缓缓开口,“娘子,我已经在此等了你许久。” 视线交汇,两个人也算是郎才女貌。 旅馆中的行客禁不住多看几眼这登对的佳偶。 南乐的心沉沉落了下去,浑身好像都被寒气包裹,一时只觉透骨的冷。 这并不是巧合,林晏此时本该已经抵达南朝境内,却等在了这里。 他在这里不是等别人,而是在等她。 她还是……太轻信于人。 那些来接她的人恐怕根本不是卫博陵的人,而是林晏派出的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