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事不想五遍不去做的老三,侥幸活了下来,侥幸活成了整个家族的顶梁柱。 “父王,您,您别生气。我,我早已经也无意家主之位!”见自家老父的眼睛里头,忽然涌起了泪光。符昭序心里一酸,满肚子怨气顿时随风而去。 自己是特地回来探望老父和弟弟、妹妹们的,不是来翻旧账的!自己已经有了自己的地盘,有了自己的兵马,有了一大票可以并肩而战的朋友,又何必盯着老父辛苦积攒了半辈子的这点基业?算了,随他去吧,父亲老了,让他说上几句,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我知道你已经不在乎家主之位!”听儿子解释的急切,符彦卿也迅速意识到自己今天的态度有些过分。又叹了口气,幽幽地补充,“唉!为父也是,好好的,何必让你不痛快呢!你能在外边打下一番自己的基业,为父高兴还来不及。将来你们兄弟俩,一个在外边开枝散叶,一个在旧宅里守成持家,五代之内,咱们符家,倒也不愁荣华富贵!唉,罢了,不说了,太子的车驾快到了。咱们爷俩都松口气,准备迎驾!” 话音刚落,果然,远处就传来了一通锣鼓声。无数个鲸蜡灯笼高高地挑起,将魏王府前面的街道,照得亮如白昼。紧跟着,太子柴荣和冠军侯郑子明二人联袂而至,远远地就跳下坐骑,相继给符彦卿施礼,“小婿郭荣,拜见岳父。” “魏王在上,末将郑子明这厢有礼了!” “折杀了,折杀了。太子殿下快请,冠军侯快请!”符彦卿立刻换了另外一幅面孔,兴高采烈地上前相迎。“来人,奏乐,请太子殿下移驾寒舍!” 早已准备好的王府乐器班子,吹响各色笙箫。魏王府的正门四敞大开。八名身穿金甲的卫士,手持仪仗,头前领路。符彦卿和符昭序父子,一个搀扶着太子柴荣的胳膊,一个拉着郑子明的手,踩着松软的红色地毡,缓缓走入府内。 虽然是翁婿至亲,太子驾临诸侯府邸,也少不了必要的若干礼节。因此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宾主双方才含笑落座。 符彦卿先举起酒盏,代表整个家族向太子和皇帝致意。柴荣随即起身答谢,代表郭威和朝廷,向符家父子表示慰问,于是乎,又是一番谁都觉得累,却谁都无法逃避的繁文缛节,直到把双方都折腾得腰酸背痛,方才“表演”结束,进入正式吃喝时间。 转眼酒过三巡,符赢抱着柴荣未满半岁的儿子,出来拜见三叔和诸位叔伯。众人免不了,起身作答,将祝福话成车成车的往外抛。好不容易哄走了符赢和孩子,魏王世子符昭信,又带着几个弟弟,各自端着酒杯,上前跟众人挨个见礼。 结果,一顿饭,吃得比扛着沙包修河堤还要累。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宾主双方,都变得精疲力竭。 符家早就专门腾出了一处院子,供太子及太子府的侍卫居住。郑子明也被安排在了太子的临时行辕附近,随时可以过去听候柴荣的差遣,或者在必要之时,杀过去提供支援。其他人等,如潘美、陶大春、李顺、郭智,则又单独开了一处院落,与郑子明的院子只隔着一堵矮墙,只要听见风吹草动,立刻能翻过去汇合。 毕竟是快六十岁的人了,符彦卿的精神头,远不如客人们健旺。强撑着将柴荣和郑子明等晚辈送出大堂之后,便一头扎进了卧房中,趴在床榻上,开始打起了呼噜。 续弦夫人李氏担心他着凉,赶紧带着丫鬟,小心翼翼地给他脱去鞋袜,抹干净手脚,然后盖上一床锦被。正打算命人将卧房内的鲸蜡吹灭,自己也多少眯上一会儿,门外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紧跟着,符赢的声音就透过窗子传了进来,“二娘,阿爷睡了么?” “已经睡下了,娘娘找他有事么?”李氏出身于普通人家,对符赢这位从小就聪慧过人的太子妃,不敢有任何怠慢。翻身跳下床,踢着丝履亲自迎到门口。 “二娘,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如果我在乎什么称呼,就不会亲自来过来了!”符赢退开半步,先向李氏蹲了下身,然后笑着抗议。 即便按照王府的规矩,女儿半夜入后宅拜见父母,也需要提前通报一声。但这个规矩,向来对符赢无效。所以,李氏也不敢计较什么,立刻还了个万福,笑着解释道:“今天的酒,喝得可能有些急。你父王进屋之后,跟任何人都没说话,就直接睡下了。鞋袜都是我给他偷偷换的,生怕把他给吵醒!” “多谢二娘了,那,那我就明日一早,再过来给父王请安!”符赢莞尔一笑,转身准备离去。 没等她的脚步开始挪动,先前睡得如块石头般的符彦卿,忽然翻身坐起。“谁在外面,是小鹰子么?进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