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希望下雪。”简宝华单手撑腮,“这样就可以不用进学了。” 周若苒听言笑道:“你居然想要逃学?”眼眸弯起,“我还当你是最爱女院的。” 简宝华失笑,“这样寒冷的天儿日日早起,上下眼皮子还黏着,自然是懈怠的。” “秀蓉姐姐说……”周若苒同简宝华说起了白日里同左秀蓉说的话。 两人挨得几近,呼吸都喷在了彼此的脖颈处,酥麻瘙痒待着暖意。 冬日里黑的早,等到下了马车的时候,已经是黑黝黝的一片,门前的琉璃灯点上了火。 琉璃灯橘色的灯火跳跃,让人看得到黑风之中的絮状的雪团簌簌纷飞。 周若苒拉着简宝华的手,走过了长廊,入了正厅里。 正厅里烧的旺盛的火盆,让从外进来的简宝华与周若苒红了脸。 丫鬟上前脱去了两人厚重的披风,简宝华看着大厅,心中莞尔。 长公主确实是个图享受的,这般的架势,哪里像是招待她这样的小辈,只怕她们平日里就是这般吃的。 鹿肉先前就已经做得是八分熟,刷上蜜汁,把那皮脂都烤干,外焦内嫩。甚至还难得喝了一点梅子酒。梅子酒入口甘爽,鹿肉若是吃的有些腻味,喝一点梅子酒,正好解了口腔里的腻味。 清歌侧坐在一边,用薄纱覆面,只露出额头与一双美目。 手抚琵琶,唱曲婉兮清扬。 不是第一次听曲时候的凄婉,她的曲是欢快的,恰似喝酒吃肉热闹的欢声笑语。 正中有衣衫轻薄的舞女,手臂弯着的披帛舞动如同流水,手腕与脚踝上缀着的是银铃,和歌声作伴。 “还是我娘会享受。”周若苒把手中的酒杯与简宝华的酒杯一碰,“京都里头,少有人比得上我的娘。” 简宝华也将澄清的梅子酒一饮而尽。梅子酒太过于爽口,此时有些微醺快意之感。 忽的琵琶声急,又是银铃声起,简宝华原本是执酒杯,此时动作一顿。 旋转而入的是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清歌的女儿尹馨悦。 她不出场的时候,还好,出场之后就把先前跳舞的数人比了下去。先前那群舞女此时悄然退下。 她的身姿轻盈地不可思议,如同能够停滞在空中似的。 她这样的动作,让简宝华的眼眯起,想起了后世赫赫有名的清舞来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周若苒凑到简宝华的耳边,眼里是说不出的惊叹,“居然能够跳得这么美。” 是的,清歌能够唱出曲中的情,而尹馨悦跳出了曲中的美。 她旋得急急烈烈,像是一团火在熊熊燃烧;舞的缓缓又凝眸,如同水流潺潺。 尹馨悦本就生得好,她跳舞的时候,更是增添了她三分的容彩。恰似她眉心的花钿一般,怒放的牡丹灼灼其华。 她真的就是清舞。 简宝华呷了一口梅子酒,那个前世能够引得仙鹤共舞的清舞。 前世的清舞对赵淮之的痴情,全大梁闻名。而如今赵淮之音信杳无,她的相似寄托在谁的身上? 用银刀切了一小片的鹿肉送入到口中,简宝华的眼眯起。 心中总不愿意相信赵淮之当真是死了,如今见到了尹馨悦,头遭想到赵淮之或许已经是死了。 大大小小许多事,前世与今生已然是不同。 现在的状况,从长公主府里出去的尹馨悦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入花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