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对面的金发青年,微微怔忡,目光凝滞了片刻,仿佛掩饰什么似的垂下眼睑。 “奥利维亚……”他低低重复着这个名字,似有无尽的憾意,却竭力隐忍在淡漠之中,“她如今是弗洛亚的家主,有她的责任与使命,我们两个,大概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弗洛亚家族身为皇族影卫,直接效忠于皇帝,若其家主与其他军区长官过从甚密,未免有瓜田李下之嫌疑。 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不若早早相忘于江湖。 而身为阿奎利亚斯家的后继者,迎娶克里斯多军长之女,正好可以借此收拢当年柯扬旧部的人心。 这其中的关节,不言自明。 柯依达叹了口气。 她放下手里的餐具,推开杯盘:“你既然考虑清楚了,但——你要知道,克里斯多军长坐镇北疆多年,曾经也是阿奎利亚斯先代伯爵的副官,他的女儿,不是随便能娶的。你既然决定要求娶她,那么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成婚之后便要一心一意地待她,不可生出二心。” 她的目光变得严厉,锐意逼人,亚伯特看在眼里,低下头去:“我知道。” 见他面色镇定,柯依达算是满意地点头:“此事我不变插手,克里斯多军长那里,你自己去说。” “是,母亲。”亚伯特点点头,取过手边的餐巾擦拭了一下嘴唇,又抬起头来,沉默了一下,道:“明天一早我便要启程返回驻地,这一去山高水长,母亲……千万保重。” 柯依达点点头:“西南军区形势初定,你也多加小心。” 亚伯特出宫时夜色已晚。 他没有带随从,只一人出了宫门,策马沿着长街驰往自家府邸。 哒哒的马蹄在静夜之中显得清脆有力。 蓦地,头顶的空气骤然变得凛冽空洞,有黑衣劲装的女子凌空而下,军刀刺破空气,传来逼人的杀意。 那是最精英的杀手,才有的暗杀术。 年轻的伯爵纵身跃起,避开锋刃,稳稳落地,一头金发在夜色里甚是显眼。 他刚刚站起,那女子已然再一次风驰电掣般地杀到面前,他左手已然握紧佩剑的手柄,却终究未曾出鞘。 任凭那女子将雪亮的军刀逼向咽喉,纹丝未动。 军刀利刃硬生生停在距离他喉咙三寸之地,寒光映亮这年轻人巍然不动的脸。 他合上眼睛,宛若生死已不惧,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女子握着军刀的手停滞在半空里,死死咬着牙关,手中的刀口却再也进不得半寸。 亚伯特等了很久,不见动静,他睁开眼来,却是那女子含了恨意的眼,仿佛淬毒的匕首,见血封喉。 他却是抬起头,径直迎上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坦荡直白。 彼此的视线交着,时间无声流淌。 终于,这女子冰冷的表情终于无法维系,眸中泫然低下泪来。 铿锵一声,军刀落地,只听风声猎猎,整个人腾空而起,早已没入深浓的夜色。 亚伯特站在空寂无人的大街上,望着深邃如海般的夜空,伫立了良久,半晌,怅怅然合上了眼。 然后,转身,单人,匹马,驰向长街的尽头。 第168章chapter162尾声(增后记) 次日,西防军军长亚伯特·阿奎利亚斯伯爵起身赶赴驻地,皇帝安瑟斯·亚格兰亲至城郊送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