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失怙,是姑姑一手教养长大,若没有姑姑,我也不会有今天。” 柯依达怔了怔,很久没有说话。 她看着这个曾经她抱在手里牙牙学语的男孩,却已然成为帝国皇帝的男人,心底有淡淡的暖意升起。 她伸手去拉他起来。 “安瑟斯。”她轻轻唤他,“你已经是皇帝了,以后不可以这样。” 然后沉默了片刻,又道:“其实我现在想来,你我之间的缘分确实很奇妙,你出生的时候就特变地粘着我,后来我失去了自己的儿子,而你没有了母亲,这二十多年来就这样相互扶持着过来……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姑姑这辈子,剩下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你那个表弟的性情,你也是知道的,万一将来他有什么冲撞的地方,你若能看在姑姑的面子上容忍他一二,就算对得起姑姑这些年待你的情意了。” 这大概便是一个母亲最后的要求了。 安瑟斯沉默了一下:“姑姑放心,朕与亚伯特乃是一路出生入死的兄弟,朕绝不会亏待他。” 柯依达看着他,算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此时夜幕降临,华灯已上,赫尔嘉已经过来询问,皇帝是否在这里用膳。 安瑟斯沉吟了一下道:“明日亚伯特要起身返回西南军区,晚点估计回来辞行,朕就不留了,让他单独再陪陪姑姑。” 柯依达点点头,没有做声。 皇帝整理了一下衣摆,便转身出了门。 晚些时候,亚伯特·阿奎利亚斯伯爵前来辞行,柯依达留了他一道用晚饭。 “听说母亲留了乌蒂娜公主在身边?” 想起下午风闻的消息,金发伯爵状似不经意地提了一句,柯依达看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先是那位索罗小姐,现在又是那位小公主。”亚伯特撇了撇嘴,“母亲的心倒是越来越软了。” 柯依达懒懒抬眼,看他颇不以为然的表情,没好气地道:“没办法,年轻时候造下的杀孽太多,如今老了,还是给子孙后代积点德的好。” 亚伯特被她的说法怼得一噎,扯了扯嘴角:“母亲倒是不怕留后患……” “两个小姑娘而已,只要教导得好不长歪就行。”柯依达叹息了一声,想起那先帝那死去的长女娜塔莎,倘若早些年能够对她多关注一点,也许有些事还可在可控的范围内。 她这样说,亚伯特便不好再说什么,低头切割盘子里的牛排。 柯依达审视般地却是看了他一阵,冷不防悠悠道了句:“最近诸事繁忙,有件事我倒是很早就想问你了——你跟那个帕芙琳·凯恩上校,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伯特拿着刀叉的手停止了动作。 停顿了片刻,他放下手里的刀叉,抬起眼来:“母亲……觉得如何?” 柯依达听他这样说,心中大底了然,皱了皱眉,叹口气:“这种事,不是该你自己拿主意吗?” 亚伯特沉默下来,蓝黑异色的双瞳涟漪浮凹。 “她是个……很有胆色的女子。”他斟酌着合适的词汇,“如果母亲觉得合适的话,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向克里斯多军长提亲。” “克里斯多军长的独生女,大底是不会差的,据说在北疆也有不俗的战绩……只是——”柯依达缓缓地,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是我的错觉吗?你跟奥利维亚……” 她没有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