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本府奴婢,服刑一年,如果是故意杀害,罪加一等。” 武后沉吟:“你有何证据说他杀人?” 阿弦脸上露出又是难过又是愤怒的表情:“我没有证据,但我就是知道。” 牛公公忙看一眼武后,假意责备道:“哎呀女官,你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么?无凭无据,怎么告河内侯杀人呢?” 武后则宽容地一笑:“让她说下去。” 阿弦握拳道:“我没有证据,因为河内侯府内的人都惧怕他,就算是知情的人也绝不会站出来说明真相。而且最能作为证据的……” 闭了闭双眼,轻轻地吁了口气:“被害者的尸身,早就给他命人扔在乱葬岗,让……” 阿弦噤声,耳畔响起野狗抢食狂吠的可怕声响。 牛公公瞪大双眼,却迎来武后示意地一瞥。 宦官忙后退,殿内其他宫女内侍也随着退下。 武后看一眼桌上的卷宗,又扫向面前的阿弦,终于道:“不必着急,假如你所说的是真的,我是不会轻饶过他的。” 两个人四目相对,阿弦终于道:“我、我明白……原本不该向您来说此事,本该先报大理寺,但我知道就算大理寺也不能查出什么来。” 把心一横,继续道:“可是、如果连我也不能说出这件事,那个女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连个为她喊冤的人都没有。” “所以你想为她出声,这很好,”武后道:“我并没有责怪你,事实上,你有权利这样做,我也很高兴你能这样做。” 武后能说出这番话,对阿弦来说同样意外。武后道:“既然如此,这件事交给谁来查证呢?” 她思忖片刻道:“不如就交给……侍御史狄仁杰如何?” 阿弦愣了愣,忙道:“这很好!多谢娘娘。” 武后微笑:“我并不需要你道谢。” 阿弦仓促看一眼武后示好的笑,又不敢一直盯着看,她转开目光望着桌子上堆积的奏折卷宗等,知道武后政事繁忙,不便久扰。 而且说完了此事后,她再也没有别的话题可说。 正想告退,武后道:“你最近见过雍王没有?” “并没有。”阿弦回答。 武后道:“他好像有些举止反常,我知道太平把你的事告诉了他,想必这就是让他一反常态的原因。阿弦……” 武后思忖着,说道:“如果得闲去见一见雍王吧,毕竟心病还须心药医。” 阿弦略一犹豫,才说了声“好”。 武后目露欣慰之色。阿弦忽地又问:“阴阳师那件事,雍王惹了娘娘不快吗?” 武后挑了挑眉,继而带笑淡淡说道:“儿女们有时候不懂做父母的心意,父母自然有些不高兴,但永远不会怪罪自己的孩子。只是……有时候难免会觉着他们不够聪明罢了。” --- 李贤回到长安,仍是住在原先崇仁坊的府邸。 找到地方并不费力,有些费力的是如何进内相见。 阿弦在门口徘徊了一刻钟,眼看天色不早了,几乎就想明日再来,正转身要走开,身后路上,却见李贤跟几名侍卫正骑马缓缓靠近。 避无可避,场景有些尴尬,至少对阿弦来说如此。 可是李贤面上并没有多余表情,他淡淡地扫阿弦一眼,倘若不是他身后的近身侍卫主动招呼了阿弦一声,也许他就会这样走了过去。 这一声同时也提醒了阿弦,她上前道:“殿下。” 缰绳微微勒住,李贤垂下眼皮:“有什么事?” 那侍卫正是之前在雍州王府配合处死赵道生的,原本知道李贤同阿弦关系极亲近,突然见雍王如此,虽不明原因,却即刻识相地先带人回府。 先前众目睽睽下,阿弦倍觉不安。尤其是李贤并不下马,如此一来便居高临下,就像是巨人俯视着地上渺小苍生。 阿弦道:“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殿下说。” “不必了吧,”李贤漠然抬起双眸,“女官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话跟我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