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仪居此处,若是无所事事,倒也无聊!” “呵呵呵呵,这个寡人想定了,”惠王笑出几声,乐得合不拢口,拱手,“寡人无知,愿以国相托,敬请张子不弃!” “谢王知遇!”张仪再度拱手,“只是,王内有惠子,外有苏子,二人皆为绝世高才,仪不敢与二人并列!仪心已定,明日即别庞兄,往齐国一游!” “齐国?”惠王惊呆,“张子去齐国何干?” “仪别无他好,只好口舌,这往齐地,一来寻访夫人,二来在稷下一逞口舌之能,混口饭吃!” 闻听此言,魏王喜出望外,赶忙起身,朝张仪深鞠一躬,拱手,声如洪钟:“齐国负海之地,安容大鹏展翅?寡人这就免去惠施相位,举国托于张子,敬请不弃!” “我王”张仪急急跪地,叩首涕泣,“仪何德何能,竟得我王如此厚爱!仪本为魏民,也该当为我王效力啊!” “爱卿请起!”魏惠王疾步上前,扶起张仪,转对毗人,“摆宴!还有,请申儿作陪!” 相府客堂,气氛沉闷。 太子申、朱威、白虎三人面色严峻,唯有坐在主位的惠施神态恬淡,两眼闭合,但细心者看得出,他的左边嘴角在微微颤动,心境显然不宁。 “相国大人,”白虎打破沉寂,语气急切中带着恳切,“您得说句话呀,张仪是冲您来的,这已把火燎到您的眉头上了!” 惠施微微前探的躯体略略直了直,嘴角不颤了。 “相国大人,”朱威拱手道,“在下晓得您并不在乎这个相位,但眼下不是相位不相位的事,是事关魏国未来,事关纵亲大略啊!秦、魏仇怨,不是说解就能解的,张仪此来,名为强魏,实为离间三晋。苏子讲得好,三晋皆面西秦,若是互相仇杀,唯对西秦有利。” 惠施的身体又略略直些。 “先生,”太子申亦拱手了,“上卿讲得是,三晋虽有磕碰,但不可互为仇雠。这个相位,先生万万让不得!” “唯有苏秦,可制张仪!”惠施总算挤出一句。 “大人所言甚是,”朱威应道,“只是,自函谷兵败,大王偏听武安君,武安君将伐秦失利归罪于赵国,对苏子颇有成见,我等怎么解释也是不听。这辰光又来了张仪,苏子只怕更难说话了!” “另有一人,或可制张仪!”惠施又道。 “何人?”朱威、白虎异口同声。 “公孙衍!” 朱威、白虎互望一眼。 有顷,朱威点头:“公孙衍倒是极好。听说他早已离秦,在下挂记他,四处打探,迄今未得音讯。” “此人就在大梁。” “啊?!”太子申、朱威、白虎皆是震骇。 大梁郊野,一辆马车疾驶而来,扬起一溜尘埃。 马车渐渐慢下来,拐向一处偏僻的农舍。 草扉洞开,朱威、白虎跳下车子,急急入内。 草舍无人,但正堂挂着一盏青灯,几案两端摞着几十卷竹简,一卷新简平摊在几案上,几支羽笔斜插于笔筒,旁有砚台,墨汁依在。 朱威坐到几案前,看向案上竹简,看字迹,是公孙衍无疑,这才松下一口气。 朱威努嘴,二人在案前坐下,一人拿过一册竹简,各自翻阅。 看不多时,一条黑狗飞奔过来,站在门外冲草舍狂吠。 不一时,公孙衍头戴斗笠,全身衣褐,荷锄走进柴扉。 狗仗人势,冲向草舍,站在草舍门口冲二人汪汪吠叫。 公孙衍将锄头放好,喝狗出去,大步入舍,又惊又喜:“朱兄,虎弟!” 三人一别数年,今又相见,自有说不出的亲热。 “不瞒公孙兄,”寒暄过后,朱威指着案上竹简,由衷感叹,“从相国那儿得知你在此隐身,在下一直不解。刚才翻阅此册,方知公孙兄苦心哪!” “唉,”公孙衍长叹一声,“不瞒二位,出函谷关后,在下苦思去向,仍旧选择回魏。非故土难舍,实为制秦。秦人若霸天下,势必东出,若是东出,势必争魏!” “公孙兄所言极是,”朱威重重点头,“秦人这已来了。” “哦?”公孙衍看过去。 朱威看向白虎,白虎将近日朝局、张仪至魏、张庞结好、魏王欲罢惠施相位改拜张仪等一应故事略述一遍,二目热切地望着公孙衍。 “改拜张仪?”公孙衍大怔,“他不做秦相了?” “听殿下讲,”朱威应道,“张仪与秦室闹翻了,秦国祖太后逼他与紫云公主成婚,张仪夫人出走,张仪舍不下夫人,辞印东出函谷,说是寻访夫人,径直来魏了。” “祖太后?逃婚?辞相?寻访夫人?”公孙衍显然未曾料到这些,闭目深思,口中喃喃自语,“以此小说之言,却来蒙我大魏?” “是哩,”白虎急道,“眼下事急,如何应对,公孙兄得快快拿个主意才是!” “张仪此来,只有一个目的,”公孙衍陡地睁眼,拳头连捏数捏,“连横魏国,分裂三晋,破解合纵。” “公孙兄说得是,惠相国与朱上卿皆是这般讲的。” “不瞒二位,”公孙衍的目光从白虎转向朱威,“在下在此隐居两年,非为躬耕,是在观察列国,寻思应对,封杀虎狼之秦。在下左思右想,唯一的应对,仍旧是苏子所倡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