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威王黑巾蒙眼,东扑西摸。一位妃子与七八个宫娥四面围住威王,咯咯嬉笑,东躲西闪。 正在此时,留守郢都主政的太子熊槐急急慌慌地走上亭子,内宰诚惶诚恐地跟在身后。 见到此景,太子槐一下子怔了。正在咯咯嬉笑的妃子及众宫娥见到太子,无不粉面含羞,以袖掩面,急急避往一侧。 陡然间听不到嬉笑声,楚威王一边仍在摸索,一边喊道:“爱妃!爱妃——” 太子缓缓跪下,连拜三拜,沉声说道:“儿臣叩见父王!” 楚威王一把扯下黑巾,见太子跪在地上,面色尴尬,狠瞪内宰一眼,转对爱妃,厉声斥道:“还不退下?” 妃子与众宫娥急急退下。 楚威王走至席前,并膝坐下:“平身吧。” 太子槐谢过,不等起身先自奏道:“启禀父王,儿臣有紧急军情奏报!” 楚威王渐渐恢复威仪:“说吧,可是项城战事?” “是边关急报!” 楚威王眉头紧皱:“何处边关?” “东越边关!”太子槐从袖中摸出急报,双手呈上,“镇守昭关的卞将军急报,越国伐齐大军已于三十日前离开琅琊,兵分两路,掉头南下,大举犯我!” “哦?”楚威王接过急报,不及去看,惊问,“多少人马?” “陆路十五万,战车五百乘,已过广陵,正沿江水北岸逼向昭关;水路六万,有大船一百艘,中船两百艘,小船无数,多运载兵械粮草,正沿江水上行,不出十日,可至长岸。若不阻击,三十日后,水路可达云梦泽,逼迫郢都。陆路一旦突破昭关,必将长驱直入,与水路呼应。” 楚威王凝眉沉思,有顷,抬头问道:“项城可有音讯?” 太子槐迟疑一下,缓缓说道:“昭阳仍与魏人在长平、召陵一线对峙,前日表奏,若要击败魏人,收复陉山,仍需增兵五万。” “哼!”楚威王脸色一沉,鼻孔里哼道,“他已损去六万精兵,还有脸增兵?” “父王,”太子槐急道,“眼下急务不在项城,而在越人!” “是啊,”楚威王点头,沉下气来,安抚他道,“越人一时三刻打不过来,槐儿不必急切。你可回宫稳定朝局,让景舍速来章华!” “儿臣遵旨!” 看到太子槐渐去渐远,楚威王缓缓闭上眼去,有顷,大叫:“来人!” 内宰急至,跪在地上,叩道:“臣在!” 楚威王冷冷说道:“你可知罪?” 内宰再叩,泣道:“臣知罪!臣拦住殿下,要殿下稍候片刻,待臣禀过大王,可殿下心急如火,只是不听!” “好吧,既往不咎。自今日始,无论何人再上此台,你须禀报寡人,违者以抗旨罪论处!” 内宰再叩:“臣谢大王不罪之恩!” “密召昭阳、屈匄,要他们火速返郢,直接来章华台!” “臣领旨!” 郢都,楚宫三水环绕,从正门不远处流过的一条名唤丽水,宽约数丈,水清流缓,岸边杨柳依依,百花竞艳。一排街市临水而建,靠近宫城的一端立着一家奢华客栈,名唤栖凤楼。 将近中午时分,一辆驷马豪车停在栖凤楼门前,太子槐的贴身侍臣靳(jin)尚从车上跳下,大踏步走进。早有几人迎上,见过礼,将他引至楼上。荆地潮湿,尤其是这种临河客栈,因而,雅室大多设在楼上。 室中端坐一人,正是荆生。 见靳尚进来,荆生起身揖道:“在下荆生见过靳大人!” 靳尚回揖:“靳尚见过荆先生。” 荆生指着上首席位:“靳大人请坐!” 靳尚也不客套,走前几步,并膝坐了。见荆生也于陪位坐下,靳尚方从袖中摸出一份拜帖摆在几案上,开门见山:“这封拜帖可是荆先生发的?” “正是。”荆生抱拳应道,“在下冒昧打扰靳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靳尚略略抱拳,算是还礼:“在下与荆先生素昧平生,荆先生面见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大人可知公孙肉林?” 靳尚眼睛一亮:“久闻大名!听说楚人一半肉食皆为肉林所供,可有此事?” “皆是传闻,”荆生微微一笑,“公孙肉林不过是供应楚地北方二十四邑的肉食,仅此而已。” “二十四邑肉食!”靳尚惊道,“这生意也够大了!荆先生是” “在下不才,奉公孙先生之命,暂时照管肉林生意。” 靳尚肃然起敬,抱拳贺道:“荆先生有能力经营这么大的摊子,在下敬服。” “谢靳大人抬爱。”荆生还过一礼,侃侃说道,“承蒙靳大人庇佑,这些年来,肉林生意才算做大。在下此番来郢,公孙先生再三叮嘱,务要在下拜会大人,面谢大人提携之恩!” “庇佑?”靳尚一怔,“荆先生别是弄错了,在下不曾认识公孙先生,何来庇佑之说?” “大德不言,”荆生抱拳道,“靳大人帮下大忙却不言功,实令在下钦敬!” “这”靳尚更是惶惑,“在下愚笨,还请荆先生明言。” “大人可曾认识景翠将军?” 靳尚点头:“他是在下朋友。” “五年前大人与景翠将军同往宛城,可否赞过宛城肉食?” 靳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