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心慌,吩咐月竹去前院打听。 月竹没跑出院子,就碰上了急忙赶来的寒芷,两人差点撞在一处,各自揉着手臂进来。 蓁蓁看了看自己脸上的妆容,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转身问寒芷:“怎么如此慢?时辰都要到了,别让沈老太君久等。” 寒芷面色怔忡,缓了好半天才说道:“姑娘,宫里来传旨了。” 蓁蓁疑惑:“传什么旨?怎不叫我?” 寒芷还在消化那道让自己震惊的旨意,问一句答一句:“陈公公不让打搅你,再说这旨意跟你没什么关系。” 蓁蓁听了十分好奇,追问道:“是陈何公公来传的旨?圣旨上说什么?” 寒芷脸上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惶恐,声音颤抖回答:“陛下,陛下下旨封二爷为承恩侯,二夫人得了一品诰命,还赐了一座侯府,就在内城,离皇宫和户部衙门都近,如今咱们家就是侯门了。” 蓁蓁震惊地往后靠,险些磕在桌角,幸好月竹动作快,上前扶住她。 “你没听错?”蓁蓁的声音禁不住发飘,楚凌渊到底想做什么?好端端地封她爹做承恩侯,不会惹人怀疑吗? 寒芷可算想起来重点,丢了的魂瞬间找回,急道:“哎呀,姑娘,我不是要说这些。圣旨上说,陛下少时曾受叶家养恩,且于宗祠记名,因此才会下旨封赏二爷和夫人,陛下是不是……就是咱家忽然失踪的公子啊?” 蓁蓁面露狐疑:“圣旨上真这么说?” 寒芷点头:“真的。” 她心中奇怪,楚凌渊不是说怕牵扯甚多,要隐瞒这件事吗?怎么如今又昭告天下? 寒芷催促道:“姑娘快去前厅吧,笄礼的时辰到了。” 蓁蓁想不明白楚凌渊的用意,只得先跟着寒芷去前厅,听沈老太君诵读祝词后,由她亲手簪上头钗,及笄礼便成了。 叶家今日来的人虽不如章瑶佳及笄那日多,但有刚才那道圣旨,各家贵女便如众星捧月一般迎上来,三言两语不离奉承。 刚刚及笄的少女站在一众贵女中间,丝毫不显慌乱。不过半年,少女先前稚气未脱的脸庞已经是姝色无双,再配着这一身盛装打扮更是贵气逼人,有些人偷偷比较起来,不免心生嫉妒。 叶家本是叶氏旁支,一家被外放到扬州做官,回到燕京也毫不显眼。谁知他们家却走了大运,能在帝王微末之时有幸相助。 叶蓁蓁去年被封为县主,还有人不屑,但如今她可是真正的侯门贵女,说句不客气的话,她到底做了天子几年的妹妹,比起真正的公主也不差了。 众女争相逢迎,想在蓁蓁面前留一个好印象,希冀她能在新帝面前为自己说话,毕竟新帝的后宫仍是空虚,能巴结上新帝的妹妹,岂不多了一条路。 她们也觉得原先是自己气量小,谣传新帝为储君时对叶蓁蓁不一般,如今看来,想必是因着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间的暧昧。 至于那些新帝暴戾嗜杀的传言,她们此刻倒是顾不得了,若能进宫,不只是成就自己,也是为家族争光,这些贵女从小就被如此灌输,自然一心要长伴君侧。 笄礼结束,送走一众宾客,蓁蓁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再伪装,她正要回去休息,叶家大房却炸了锅。 叶锦元和高氏带人闹起来,她只能随父母去了正房。 这几年叶锦元运气不佳,没混到一官半职,反而连先前封的闲散文职都丢了,他因为圣旨的事气不顺,跑来叶鸿生和费氏面前闹腾。 “爹,娘,当初凌渊……陛下是我带回叶家的,也是记在大房名下,凭什么封赏的时候只提二房,这不公平。” 高氏跟着搭腔:“就是,二弟和二弟妹也太会做人了,捡现成的发了家,如今却不说拉扯兄弟一把。要我说你们还占了大房的功劳呢,若不是大郎当初心善把人带回家,你们能有今日?须知吃水不忘挖井人……” 叶鸿生沉默不语,费氏这几年也看出大房不会做人,但毕竟是最疼爱的儿子,她就想从中说和,好让老二提携一下老大,免得家事不宁。 “二郎,你看……” 谁知她一开口就被柳氏怼回去:“母亲,大嫂,当初陛下在大房时受尽欺凌,连口饱饭都吃不上,在扬州的六年,大房可曾尽过一点心?我们也不是挟恩图报之人,这侯爵之位和侯府大宅,是陛下念及过往之情,赏下来的。且看他一句不提大房,便知道他对你们有多厌恶,如今你们却还想要好处,做的是什么千秋美梦!” 费氏噎了一下,脸色一变,就想以婆母的身份压她。 “柳氏,你个上不得台面的,我还没说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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