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器眼皮跳了跳,最后还是咬牙只让处理了一下皮外伤,没有做详细检查,旁边的医生都很惊讶,看病人连夜叫救护车过来而且一看就伤的不轻,但家属这样要求,他们也就不好说什么。 没过多久警察局局长就过来了,他刚刚给上面去了电话,这会儿自己开车过来,没看见伤患,祁律师就把他堵在门口了。 这位律师做事很利落,说话也犀利,跟陶家合作了很多年,前段时间就过来接触过,知道不好对付,而且现在人已经到了医院里,话就不好再说了。 一开始也只是简单握了一个手,寒暄几句之后就直奔主题:“犯人的情况相信您也看见了,现在虽然还不好说,但应该能判定为重伤,我现在要求办理取保候审。” 局长姓张这时候在外面看了一眼,确实是伤的很重,医生在给他包扎头上的伤口,他只远远看了一眼 ,伤口有半指长,一张脸也都是青紫。 他心口跳了跳,暗骂一句果然是上面不知事的公子哥,下手没轻没重的,私怨整整就算了,非得把事儿弄大到台面上来,这万一弄死了人,他得头一个吃不了兜着走。 “这不合规矩吧,虽然确实伤的是重,但这是打架斗殴,看守所里面的另外三个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也知道这件事社会影响不好,我们得仔细调查......” 祁律师嗤笑了一声:“调查?怎么调查?另外三个人有预谋的殴打我的当事人?你们还想按打架斗殴?这看守所里面怎么会有铁棍这种伤人的武器,您是不是也该仔细查查?这是否是你们的渎职?” 祁律师逼近一步,刚刚包扎的时候医生粗略看过,说是应该是铁棍类武器击打头部导致的伤口和骨裂,已经可以基本判定为重伤。 只要证据确凿,他就能打成正当防卫,如果愿意甚至能上升到滥用司法程序上面。 张队长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心里更怒,打就打了,哪个蠢货把武器弄进去的,这事儿搞大了上面公子哥肯定没事,他就得上去背锅。 而且陶家眼看着是要不行了,但这京城里哪儿说得清什么时候就起来了,再说毕竟是这家世底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祁律师给了一棒子,语气又温和下来了:“张队长,毕竟只是一个保外就医,其他事您尽管去查,到时候还有庭审,不急于一时。” 对面的人脸色阴晴不定,时而看看里面看着就奄奄一息的青年,时而在心里考量上面那位的意思,最后动了动嘴唇,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毕竟还是自己重要。 这么一耽搁,就已经快天亮了,拖了将近三个小时这事来来回回的才算终于谈妥,凌晨四五点的时候转院去了第七医院。 陶恂这才没再死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沈琛枯坐在阳台上,二楼的小阳台有编制的藤椅,他坐在外面 ,十指交叉着身前,目光有些木然的放空着,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冬夜寒风刺骨,他只披了一件外套,能看见露出的一截手臂,青筋凸起。 藤椅旁边放在两只手机,他在等着看是哪只先有消息,消息的来源不同,结局也是天差地别。 大概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其中一只才响起来,他伸出手去的时候才发现,手指已经在长时间的不活动和寒风中变得僵冷,骨节处是两只手互相用力下的淤痕。 “情况怎么样?”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色一瞬阴沉,眼里有什么泄漏了一瞬又重归于平静,只是目光阴沉叫人心里发憷,半响才稍微好了一些,又交代一句继续盯着这才挂断了电话。 他的一只手无意识的敲打着藤椅,节奏从一开始的平稳到略微急促,青年微微闭着眼睛,他几乎能想到当时是个什么情况。 但能提前想到是一回事,真的发生又是另一回事,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沈琛的手微微一顿,半响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没了任何情绪,只是眼下还有一片熬的青黑的眼圈,一宿没睡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格外疲倦。 直到这时候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了寒冷似的,他起身进屋,而外面天色已经微微泛白了。 ——他在外面枯坐了一夜。 陶恂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人,可能是为了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床帘拉的很紧,他膝盖受了些伤,但是不很严重,他一个人待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清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