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的事儿!再说了,去外头买件成衣回来,又能费几个铜板儿?”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要是不爱穿,我让秀儿拿去外头成衣铺子里寄卖了!”嫤娘嗔怪道。 “你……” 田骁无奈地看着妻子。 嫤娘看着他笑,扬声叫秀儿打热水,她则亲自服侍田骁擦手净面更衣。 田骁见她兴致高涨,与昨天夜里那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儿完全不一样,又想着如今她正装病,也不太可能在府中走动,便问道,“今儿……谁来了?” 嫤娘看了他一眼,笑道,“还能有谁?陈夫人与何夫人呗。想来,也是皇甫夫人等不得了……因此又派了她们过来催催我,如今春芳已除,明儿我也该去皇甫夫人那儿露露脸了,免得说我拿乔。” 秀儿在外头摆好了饭,站在内室门口请他们出去用饭。 夫妻俩就走到了东厢房里,面对面的坐着,一边儿用饭一边儿说话。 “我今儿听陈夫人说,他们竟将昨儿晚里入府行刺的刺客,怪到了陈子乔的头上?还说……林仁肇竟然已经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儿?”见桌上放着一盘子烧鸡,嫤娘便一边问,一边挟了块鸡腿堆进田骁碗里,又斟了一杯酒给他。 这话虽然是陈夫人透露出来的……但陈夫人的丈夫亦是皇甫继勋的清客之一,如果陈先生没有这样的想法,陈夫人如何能这样说得有根有据? 田骁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嗤笑道,“如今林仁肇死了,横在皇甫继勋头上的,就只有陈乔和张洎两人了……只要再把陈乔张洎拉下来,他皇甫继勋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昨儿有刺客,那还不是个拉陈乔下马的好机会?横竖南唐君主正为了林仁肇的死,悔得肠子都青了……” 嫤娘顿了一顿,又轻声问道,“那林仁肇……真是因为咱们的反间计而死的吗?” 田骁半天没说话。 半晌,他才说道,“再给满上。” 嫤娘立刻又给他斟了一杯酒,田骁双手捧起那酒杯,端举在自己面前,默诵了一会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再上。”他低声说道。 嫤娘便依言又替他满上了一杯酒。 田骁共饮了三杯,才停了下来。 “林将军是个尽忠报国的勇将,可为了咱们大宋能和平收复疆土,不得不……只要他一死,南唐就少了个主战派,陈乔张洎虽然也是主战派,可他们是靠笔杆子起家的文人,光靠着他们打嘴炮,对战事来说,根本就是于事无补……能以最少的伤亡来收复国土,才是上上之策。”他低声说道。 嫤娘沉默不语。 听田骁的话外之意,他对林仁肇还是有些赏识的?方才那杯酒,与凝神默祷,恐怕也是为了祭拜林仁肇的? 可两国交战,各有各的立场……这也是无法避免的。 “可不好空腹喝酒,你吃些肉食,垫垫肚子。”嫤娘柔声说道,“你一个大男人,并不好行事……还是等我帮着皇甫夫人忙完了南唐王后的寿礼之后,再去寺院上上香……” 说着,她含糊说道,“说起来,我来这儿也快两个月了,可还没好好出过门,逛上一逛呢!听说南唐君王信佛礼教,可我也不曾去寺院里上过香……” 田骁明白她的言外之意,是想去寺院里给逝世的林仁肇祈福祷祝。 他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等忙完这一阵子吧,我再带你出去游玩一番……要真说起来,咱们呆在这儿的时间恐怕也不长久了……” 闻言,嫤娘抬起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他的意思是,他们就快事成,所以距离回去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想想也对,她跟着他来到南唐,为的就是策反皇甫继勋。如今林仁肇身死,皇甫继勋头顶上只剩下了陈乔张洎两个文人,只要他们夫妻再齐心协力,一助皇甫继勋再拉陈乔张洎下马,一在皇甫夫人面前继续渲染大宋及汴京的好……为将来皇甫继勋反南而做铺垫。 等到时机成熟,大宋派来说客说降皇甫继勋时,她与田骁便能功成身退了。 嫤娘嘴边也含了笑,又挟了一筷子烧鸡放进田骁碗里,问道,“今儿在外院,你们都做些什么了?” 田骁笑道,“在他们眼里,我不过就是个无关紧要的武将。且又初来乍到的,他们怎会把我放在眼里?听说陈先生何先生他们,昨儿夜里与皇甫继勋密谋了一夜……今儿皇甫继勋早早地就进了宫去……说起来,我的消息还不如你灵通呢!” 嫤娘抿嘴一笑,又问,“那寻枫何时回来呢?” “过几日罢,毕竟从面上看,寻枫可是皇甫继勋的人,他受了伤,不得歇上几日,等伤好了以后才回来当差?不过这也有好处,寻枫养伤,就正好再给我添个小厮,咱们的人就能顺理成章的再补进来一个……”田骁说道。 嫤娘放下了心。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