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让让一让!” 大街上有伙计推着载满了货物的板车急匆匆的来,瞧见前面路中立着个人动也不动一下,不由着起急来大声地喊着。 姜雪宁脑海里那些东西这才轰隆一声散了。 没有衰草,没有灰云,没有原野,也没有沈芷衣,只有这灌满了烟火气的市井里喧喧嚷嚷的人声,还有周围人异样好奇的目光。 她醒悟过来,连忙退开。 推车的伙计也没注意她长什么样,忙慌慌把车推了走,只嘀咕一声:“大清早在路上梦游,搞什么呢!” 姜雪宁看着这人走远,才记起自己是要去赁马车的。 然而当她重新迈开脚步,却觉脚底下重了几分。 心里面竟涌出一阵空寂的惘然,攥着那小包袱的手指慢慢紧了,走着走着也不知怎的就走不动了,停在一处还未开门的商铺前面,怔怔望着前面不远处的马车行。 大约是她站得久了。 旁边这铺面里头一阵响动,紧接着便是门板翻开的声音。 一名穿着青衣的药童打开门,手里拎着块方形的写有“永定”二字的牌子,正待挂到外头,一抬头看见外头立了个姑娘家,便下意识问了一句:“您来看病吗?” 姜雪宁心里装这事儿,心不在焉,转头看一眼见这药童手里拿着招牌,才发现自己站着又碍着了人开门做生意,便道一声“不是”,道过了歉,往前面走去。 然而才走几步,便觉出不对。 方才那药童手中拎着的招牌电光石火一般从她脑海里划过,只留下上头“永定”二字,让她一下停住了脚步,转过身走回来问:“这里是永定药铺?” 小药童才将招牌挂上,见她去而复返,有些茫然,回道:“是啊。您又要看病了?” 姜雪宁向这药铺一打量,周遭往来人繁杂,却没有半分戒备森严的样子。 她心沉了一下,又问:“方才可有个十几岁的小孩儿来过?” 小药童只道她是来找人的,道:“没有见过,可是姑娘丢了亲眷?” 姜雪宁眉头狠狠地跳了一下:“没来过?!” 那小宝方才却故意同自己提了永定药铺…… 她本以为对方会来传讯! 不对。 这件事真的不对! 姜雪宁想到这里实在有些冷静不下来,二话不说踏进门内去,径直道:“你们大夫在哪里?我有要事要见他!” 永定药铺的张大夫的医术在这通州城里算得上是人人称道,这一宿睡醒才刚起身,倒是一副老当益壮、精神矍铄模样,才刚拿了一副针灸从后堂走出来,见有人要找他,只当是谁家有急病要治,还劝她:“老夫就是,姑娘莫急,好好说说你家谁病了,什么症状,老夫也好有个准备……” 姜雪宁哪里听他这些废话? 根本不待对方说完便打断了他,道:“张大人身份有败露之险,已随天教去了通州分舵,朝廷的援兵在哪里?” 张大夫一双眼睛睁大了,听了一头雾水:“什么……” 姜雪宁忽然愣住:“你不知道?” 张大夫还从未见过这样莫名其妙的人,只疑心是来了个有癔症的,秉承着一副悬壶济世的仁义心肠,回道:“您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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