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一员战将,陆高峰也时时担忧火州渐渐崛气之势,偶尔也会要想,若是宽和温厚,具仁风的舅舅死去,众多表哥表弟之中,若是其中那一个有野心的做了城主,想要叛乱,自立为帝的时候,大齐该怎么办。 而烈勒,恰是哈烈十个儿子当中,最勇猛强悍,也最有野心的一个。 想到这里,陆高峰对女儿不禁生了几分信意,问道:“那你了,小麻姑,你梦到自己将来怎么样,长大之后可嫁人,嫁给了谁?” ☆、送粥 这就是父亲。听闻女儿预知后事,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前途,只关心女儿将来的幸福。 关于自己的将来,陆敏细细思量过,自然不会告诉父亲自己在锦屏山落水,又失忆,以及与赵稷成亲,又被赵穆关在宫里整整十年的事情。 见父亲紧盯着自己要个答案,陆敏柔声道:“女儿梦里自己过的很好,嫁了个如今还未遇到的男子,幸福一生。只是唯一一点遗憾,就是父母早亡。” 陆高峰大松一口气,又问道:“那你哥哥了,严儿如何?” 关于哥哥陆严,陆敏当然也要扯谎,概因在她来看,只要改变了父母的生命轨迹,她和陆严的也会相应改变,那么,她也就不能告诉父亲哥哥被火烧死一事。她只需要转着法子改变姑母陆轻歌就行了。 所以,陆敏说道:“哥哥也过的很好。只是姑母过的不好,她后来回到陆府,一把火烧死了自己,以及二叔和三叔全家。” 虽不过简单几句描述,陆高峰却听出惊心动魄来。他的小妹陆轻歌,自幼生的貌美,又是西平公主之女,幼时天真烂漫,一心向往塞外西域,成年之后还产跟着二弟陆高羊一起去了一趟土鲁番外家。 他满心以为她会嫁给某个表哥,谁知她逛了一圈,仍还是回到大齐,并嫁给了皇帝。 已到了家门口,陆高峰沉默许久,再问:“献帝去后,谁做皇帝?” 这大约是所有朝臣最关心的事情了。陆敏闷了许久,终是摇头:“女儿梦里,只有自己家庭变故,并没有朝堂上那些事情。” 陆高峰笑了笑,将女儿在自己宽阔厚实的怀中丢了丢,悄声道:“既你已经告诉了爹,爹听你的话就是。但这是咱们父女间的小秘密,万万不能再告诉任何人,好不好?” 活了两世,二十七年,陆敏此刻将自己两世的憋屈全交付给了父亲。她埋头在父亲肩头浅浅抽泣,哽咽不成,接着嚎啕大哭:“好!” * 眼看天光渐亮,儿女皆在沉睡之中。包氏好了伤疤忘了疼,见丈夫只搂着自己,却不再上下其手,忍不住去撩虎须,手摸上他坚实的胸膛,迎上他一双温温的眸子,笑问道:“是要再睡会儿,还是即刻就起?” 陆高峰望着面容姣美的妻子,昨夜醉中太过尽兴,尽心之后总是更贪图,心不在焉问道:“起又如何,睡又如何?” 包氏忽而侧身舒臂,薄衣滑落,昏光的烛光下春光隐隐:“若要起,我此刻去替你做早饭!若要睡……” 一语未尽,陆高峰已经翻了上来。他在床上能叫包氏□□,也能治的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他。 隔衣压了一回,包氏正起了兴头,想合着昨夜的余蕴再来一回,陆高峰却翻身而起:“也罢,今夜我得巡禁军大营,就不回来了。隔壁住了位皇子,只怕最近咱们这靖善坊要热闹起来了,我把容子期调来,叫他带人替你们巡夜。” 他披星而出,包氏连忙追了出来,努嘴问道:“隔壁那位,若再借咱们家生事,管是不管?” 虽说兴善寺欺人太甚,但赵穆也有拉陆高峰下水的意思。被废的皇子,闹肚子不肯叫手下去请郎中,反而入明威将军家里偷药,并险险造成一桩火拼,等明天一上朝,先帝手中的老臣们势必要叫屈,朝堂必然要乱成一锅粥。 回首北顾,高墙隔壁就是兴善寺。陆高峰莫名烦躁:“看紧小麻姑,莫叫她与赵穆有太多接触,我瞧他总有些阴气,不像是个能长寿的!” 隔墙赵穆听了,一口老血险险没喷出来。 * 包氏实则并管不住陆敏,一坊之中她有许多好友,只须说个我去找东家娘子顽会儿,便可溜出家门。 她出门时挎个小篮子,进兴善寺也不与僧侣们打招呼,直奔后院。 陆高峰向来看谁不顺眼,就叫小厮容子期半夜拖墙角暴揍一顿,所以兴善寺的僧人们怕极了陆家一家子,好在陆敏嘴甜,见了光头和尚们也要叫声伯伯叔叔,见陆敏至,和尚们倒是很热情。 后院门敞着,静静悄悄。还未入院,陆敏便听到个抽抽噎噎的女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