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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他唇焦舌燥,神思渐渐堕入无边欲趣之中,忽而一阵如闪电击过的疼痛自膝盖处窜起,游向周身脉络,疼的赵穆两只眼珠子都险险要脱眶而出。

    她竟还吐了下舌头,转而对父亲说:“向来扎足三里,容嬷嬷都会疼的哭起来。三皇子果真男儿,爹你瞧,他面不改色了!”

    银针急剧颤跃,陆高峰也瞧见了,知赵穆疼的紧,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他:“殿下放松心情,一会儿再喝碗烫药,您的腹痛即可缓解!”

    恰此时,积善法师在门上相请,陆高峰起身而出。

    赵穆旋即坐起来,一把扯出足三里穴上的银针,对上陆敏的鼻尖,另一手扼上她的脖子,喉结跃跃而颤:“你故意刺痛我!”

    陆敏更怒,甩肩骂道:“我是为你治伤,针入肉焉有不痛的,三皇子少见多怪,有本事这辈子都不要再生病,否则那日伤到筋骨,疼极了岂不是要杀医?”

    赵穆略紧了紧手,她整个后脖颈皆在他一掌之间,鼻尖相对,他光亮亮的脑袋颇有几分滑稽。

    上辈子她所记得的初遇,是被他从水中救起。他在水中撕开她的衣带,扯开那如枷锁般禁锢着她的沉衣,将她轻轻放在草从上。

    那时候,他已经是个完全成年的,精壮,高大威猛,肌肉贲胀的男人,而不像现在,又瘦,又阴郁,还吃坏了肚子。

    小屁孩子一个,陆敏不知少年时的赵穆如此倔犟,呼吸相对时心跳紧张,脑子一懵说道:“你再不松手,我就喊我爹进来,说你非礼我!”

    赵穆忽而垂眸,扫了一眼陆敏淡青色的交衽交衫,眼浮一抹不屑:“就你?小丫头片子一个,有何可非礼处?”

    他这是在暗示她的胸太平?

    陆敏果真羞愤,甩的动静太大,赵穆手中那根明晃晃的银针险险就要戳到她鼻尖上。赵穆并不敢真刺,只得收针,陆敏反手一推,针入赵穆肩膀,直直刺了进去。

    陆敏轻笑:“这是阿是穴,专治肝火燥旺,我瞧三皇子肝火太旺,很该好好泄泄!”

    “陆敏!”赵穆盯着肩头那枚跳跃的银针,低声道:“我果真有事找你,明天寺内僧人午休时,记得来一趟。”

    恰此时陆高峰在门外唤道:“麻姑,拨了针咱们回家!”

    陆敏手在半空点得几点,忽而一把拨出针,低眉道:“我想知道,你果真是自请辞位的?”

    她垂眸,两捋发滑落遮住面庞,并那双盈盈秋水的眸子。

    赵穆道:“是!”

    虽然他仍削发为僧,但并非被废,也未叫献帝剁烂一颗脑袋,显然她在千秋宴上的举动,还是从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历史的。

    既是这样,只要她肯用心,无论父母,还是陆轻歌,再或者赵穆,也许都会改变命运轨迹。

    想到这里,陆敏不禁欢喜了几分,悄声道:“那我明日带些自家熬的粥,来看你!”

    *

    出了兴善寺,陆敏走的极慢,跟在父亲身后,望着他那高大宽阔的背影,又谈起那个梦来。

    “爹,女儿果真梦见娘怀孕了,还难产了。”陆敏站在不肯走,又道:“我不想再要弟弟妹妹,因为我不要娘死!”

    陆高峰回头将女儿抱起,道:“麻姑,你已经十岁了,按理来说都该自己一个人睡了,不能总叫你娘陪着。她先是我的妻子,才是你的母亲,明白否?”

    果然,陆高峰认为女儿不过是想要娘陪着睡,变着法子独霸包氏,所以扯的谎而已。

    陆敏疾声道:“女儿不仅梦见娘难产。爹,女儿那个梦很长很长,在梦里,咱们大齐与火州交恶,父亲赴边关而战,竟还战死沙场。爹,女儿像那余娘子一样,知道很多将来的事,并不是普通孩子要闹娘而已,你明白吗?”

    陆高峰果然止步,不可置信望着女儿:“火州是咱们大齐最大的属国,火州城城主哈烈是你祖母的九弟,我要叫他一声舅舅,你要叫他一声舅爷爷,他最亲厚大齐,绝不可能与大齐交恶!”

    火州与大齐交恶,父亲战死,这是陆敏一生命运改变的截点,她也想不通那个远在吐鲁番的舅爷爷,为何会忽而叛乱,并侵占大齐半数的土地。

    她上辈子几乎一直呆在宫廷之中,对外事知之甚少,欲要说服父亲,在脑海中搜索了许久,又道:“女儿隐约记得,舅爷爷哈烈死后,其七子烈勒自立可汗,在土鲁番立国称帝,做了皇帝。”

    北方还有突厥,契丹等蛮族,但都不成气数,唯火州这些年渐渐壮大,与土蕃并峙北方,也是大齐一力支持的缘故。

    虽母亲就是火州来的西平公主,但做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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