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鹤唳白了他一眼,此时才坐下来长叹一口气,“天啦,我快臭了!十天不洗澡了!” “可有遇险?” “没有,也没冻着,那儿果然是养牲畜的地方啊,那牛,比我还干净,每天换干草,我就天天睡在牛堆里,暖和得不行。”鹤唳一句话就概括了自己在那的生活,青山当然一听就懂,她刚进来说时还带着一阵风,此时门关上空气不流通了,一股牛棚味儿自然也就弥漫开了。周围的酒客纷纷掩鼻侧目。 “这位,这位客官……”掌柜抖抖索索的过来了,“可,可要小的吩咐下头给你烧水,你……”对着个姑娘家他到底说不出沐浴俩字,更不敢说人家臭,脸愁成一朵菊花。 “主意是好,可你怕什么?”鹤唳瞥他。 “没,没什么……”掌柜颇为忌讳的看了看青山,刚转身,门又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青山兄,我买……啊,鹤唳姑……咳,姑娘,许久不见了!” “丁清华?”鹤唳有些惊讶,她看看丁清华又看看青山,“好呀,我就不在那么几天,你耐不住寂寞就算了,你还找上男人了?” “咳咳咳咳!”丁清华将手里的大小包放在桌上,颇为无奈,“非也,是在下来找青山兄的,有些玩笑可开不得。” “哦……”鹤唳长长的应了一声,等丁清华揭开油纸包,眼睛一亮,“哎呀,酥饼!烤鸡!我能吃吗?” “请便,早知道姑娘在,在下就多买点。”丁清华还后退一步,方便鹤唳出手。 鹤唳却不多吃,只是拿了一块饼,扯了一个鸡腿,朝青山抛了个媚眼:“来,伺候我洗澡。” “嗯?!”丁清华再装逼,也忍不住惊讶出声,眼见鹤唳啃着鸡腿缓缓上楼,青山眼角眉梢都是笑,还一脸遗憾的朝他点头抱歉了一下才起身跟上去,稳健的步伐愣是让人品出股屁颠屁颠的味道。 “这,这……”武举书生到底也是个书生,可即便已经行万里路,丁清华也没见过这般开放的相处方式,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他有些痴了。 可这边完全就不是他想得那般旖旎,虽然青山确实在给鹤唳搓背,但鹤唳左右手撑着浴盆完全是个大爷,一边还开心的吃着东西,一边问:“这个野男人怎么回事儿啊?” 青山手里拿着块粗布,细致的给鹤唳搓着背上的老泥,老实答道:“他是来监视我们的。” “噗,哈!?” “有人告诉他,我们欲对岳飞不利,他特来查证。”青山答得一板一眼,“他来了六日了。” “啊,这样……果然没死啊……”鹤唳慢慢的咀嚼着酥饼,“而且,真坏诶。” “恩。” “躲在后面,让土著人来,厉害啦。” “你觉得是谁活着?”她沉思起来,“应该只有一个,如果两个都活着,不可能假借其他人的手,肯定直接杀过来了……咦,问题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啊,是歪打正着,还是和雁鸣接上头了?” 不确定的事青山一贯不爱说话,他默默的给鹤唳擦了身,又加了热水,拍拍她的肩,出去拿热水。 鹤唳在那喃喃自语:“只有雁鸣?不,不可能,她使唤不到丁清华……风声还是雨歇,啊……应该是雨歇,恩,雨歇……这是她的特长,如果是风声……我想想,大概他只有腿断了才有可能把主动权放别人身上,对吧,应该没错……对的……恩……“ “想明白了?”青山进来。 “雨歇。”鹤唳笑,“是她,她联络上了雁鸣,这应该就是左颜感觉不对却无可奈何的事。” 青山挑挑眉,继续给她倒热水,蒸汽中,两人表情明灭不定。 “就是明天了吧。”鹤唳轻叹,“十二月二十九,岳飞被赐死的日子。” “对。” “雨歇肯定会把雁鸣放出来,岳飞完全可以促成她俩结盟……左颜危险了。” “是。” “但如果要正面冲突,肯定集中在大理寺外,如果雁鸣能撺掇动丁清华来盯我们,那肯定还有更多的人会被她集结起来救岳飞……民族大义啊,连救自己人都不遗余力,为了救岳飞,那群江湖人肯定更积极。我去,反派这顶帽子我们是扯不下来了。” “他们若要救雁鸣,应是今夜。”青山道,“谁也不知明日什么时候岳飞被赐死。需要时刻准备。” “恩,只有岳飞收到赐死的命令,才有可能被策动逃离大理寺,否则是怎么都不可能被说服的,他还对这个朝廷抱希望,”这点鹤唳也相信,她看了看青山,“我知道算计一个英雄的忠诚很卑鄙,如果你心里不好受,可以不参与,反正这是我的任务。” “你立刻去救左颜。”青山竟然真的让她单干,没等鹤唳瞪眼,他立刻补充,“我要拖住丁清华,他耳聪目明,身手不差,若没人拖住,恐生事端。”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