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朝义在一旁心急如焚,他拼命和肖一凡使眼色,努力靠近牛车,示意自己就在旁边,一步都不会走开。 肖一凡终于镇定了,他抽抽噎噎的被有些气急败坏却强颜欢笑的赵姬带上车,一上车,他就抢着靠杭朝义这一边的窗边坐了,探出头来,极为委屈的低声喊:“杭叔叔……” “嘘!”杭朝义头皮都炸了,“我在,我在……” “她好坏……还掐我……” 杭朝义怒火冲天:“忍忍,忍忍……” 一声娇笑传来,肖一凡脸色突变,只见他被两条白嫩的手臂当胸一搂,就离开了窗户。 杭朝义有些发急,想望进去又不敢,逼着自己望向别处,却正和一双满是惊恐和疑惑的眼睛对上,它们来自一个壮硕的仆妇,她正跪在院子外,他回头的时候,她正抬头偷看他! 这是每天给嬴政送饭的仆妇! 他心里一突,全身僵冷。 只有这个女人,最清楚“秦弃儿”究竟长什么样;也只有这个女人,清楚“秦弃儿”身边从来没出现过他这么一个“忠仆”! 幸而她大概胆怯又有点疑虑不敢说出来,可一旦想通……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二人连在这个仆妇面前狡辩的语言能力都没有! 杭朝义六神无主,他随着牛车慢慢的走着,抬头焦急的望向四周,他是做不来什么了,鹤唳却可以,可她现在在哪! 望不着鹤唳,他简直心急如焚,此时牛车正缓缓驶出院子,再回头看那仆妇,她的眼中正酝酿着什么危险的冲-动,这冲-动在促使她起身说什么! 然后他看到了鹤唳。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无声无息的站在了那个仆妇身后,表情沉静温柔的看着她跪着的背影。 抬眼,她朝着比仆妇还惊骇的杭朝义抛了个媚眼,还给了个飞吻! 杭朝义快哭了,什么时候了,快做点什么呀! 可鹤唳却不动,她先做了个掩嘴的动作,瞪大眼笑看他。 不让她出声儿吗? 杭朝义连连点头,那仆妇看到了,疑惑的往身后看了看,鹤唳极为随意的转了一下,仆妇竟然丝毫没察觉身后有人! 鹤唳却不笑了,她微微撅嘴,一脸疑惑的往下指了指,随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后维持着这个动作,歪着头疑问状。 接着呢,杀,不杀? 杭朝义愣住了,他逃避的扭过头,锁紧了眉头,心脏砰砰砰跳。让他害怕的不是鹤唳那个问题,而是,他差点下意识的就点头了! 可那是一条人命!一条,意料外的,人命!她到底该不该死,她死后会怎么样,他竟然忘了去想! 不,问题不仅仅是她该不该死,而是,这是一条人命! 他杭朝义,一个杀鸡都不会的文科男,连杀人游戏都不玩的老实公民,怎么会在这儿突然草菅人命了? 杭朝义心内冰火交织,他回头,看到鹤唳笑吟吟的看着他,而那仆妇,却已经双手撑地,望着他们要爬起来了。 你看着办吧……杭朝义用眼神回复,鹤唳,你看着办吧。 鹤唳仿佛是看着孩子被数学题为难到的那个无奈的妈妈,望着天宠溺一笑,朝他摆了摆手。随后轻缓的迈步,走到仆妇面前,与她面对面蹲下。 刹那间,仆妇的表情几乎变得惊恐之极! 这是杭朝义第二次看到鹤唳出手。 似乎在她动手前,她的精神攻击就已经开始了,仆妇的神情甚至让他感到一点欣慰,这让他意识到,被鹤唳的表情吓到的并不是他一个人,不是他胆小,而是鹤唳总能很成功的激发人类那残存的一点野性的直觉,察觉到死亡的临近。 她迅猛的出手了,一手迅速的抓起仆妇的一只手按在另一只手上抓住,轻轻一扯就固定在妇人的右耳边,另一只手抚摸一般停留在仆妇的脖间,仅大拇指深深按入劲动脉附近的一个穴位,然后猛地起身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