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是这样的。 否则科学都不能解释现在她瞬间冷静下来的气魄究竟从何而来。 “道歉就免了吧,”她嗓音有些低沉,垂眼看着站在楼梯边的白女士,“既然你根本都不知道你需要为什么道歉。” 她逐级踏上楼梯,在转弯的地方消失踪影。头也不回,可能是在跟某种纠结的情绪或者某样事物做出彻底的决裂。 是平和的决裂,没有争吵的,从此再见时可以点头微笑的。 厌倦了无休止无意义的争吵,仅此而已。 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没有开灯。 她住了八年的房间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而熟悉的那部分,却偏偏是带着惶恐的记忆呼啸而来。 窗外的雪一直没有停过。 偶尔有大块的雪团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噗”的一声轻响。 姜鹤爬上床,躺在床上,外套都没脱掀开被窝钻了进去,床就像是一个可以阻挡怪物的最牢固结界。她深深地把头埋进被子里,眼前陷入一片漆黑,听觉变得突然敏锐。 姜鹤乐观地猜想,或许是小时候那些如同噩梦一样的破事如今终于要跟她正式道别,所以今夜它们才会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地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 撕碎的作业。 漆黑的房间。 打翻的蜡烛。 被摊开的语文书,《小摄影师》这篇课文配图上每一个彩色印刷的墨点。 如同被锁住的房门终于被一把拉开,所有的记忆前所未有生动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呈井喷状争先恐后。 外面的风还在吹着窗楞,挟着雪团“咔啦”“咔啦”孜孜不倦地在震着她的窗户…… 躲在被窝里的小姑娘面无表情地翻了个身,心想:烦死了。 那震窗户的声音并没有因为她的抱怨而停止,反而越响越烈,带着暴躁,如同上帝派了雪团战士专门驻守在她的窗户跟前,今晚不把窗户砸碎他绝对不走。 等下。 他? 思绪“啪”地一下断掉,被子里的人迷茫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她猛地一下掀开被子坐起来转头看向窗户边,差点被蹲在她窗台上正低头跟她的窗户锁奋斗的黑影吓到昏过去! 一声尖叫堵在喉咙里,什么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都伴随着三魂七魄飞了个一干二净,她满脑子都是:这个小区房价号称江市第一,还不是尼玛大半夜有变态入侵? 外面太黑了,她又有点近视,完全看不清楚外面暴风雪里蹲着的人影是谁。 倒是可能她翻身下床的动静被外面的人听见了,他低头捣鼓窗锁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情况。 他不弄窗锁了,而是屈指,冷静地敲了敲窗。 姜鹤:“????” 抱着被子整个人都快贴到衣柜上的姜鹤人都吓懵了,心想这贼什么意思? 她微微眯起眼,飞快地往窗户那边蹭了蹭,正打定主意如果她靠近的一瞬间他破窗而入她就跟他同归于尽…… 然后她就发现,蹲在窗外的好像是一个小时前刚从她家正门离开的少年。 ……她的男朋友。 大半夜的,她亲爱的 脑回路清奇的男朋友有正门不走,不知道是神通广大沿着墙缝还是手上长了吸盘,他成功爬上了二楼,蹲在她窗户前,试图撬窗锁。 “……”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