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 顿了顿,他说:“第三次了。” 薛庭瞥他一眼,没说话。 做完笔录已经凌晨两点过,天幕黑压压的,无星无月,放眼望去,整片大地似乎只有路灯还亮着,一朵一朵地缀在光秃秃的路边。 大叔负责开车送俩人回家,抽出支烟,瞟见童淮颇为抗拒的脸色,略一耸肩,叼着没点。 童淮对别人的好格外敏感,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他又困又累又痛,在座位上蜷成一小团,迷迷糊糊闭着眼,脑袋一点一点的。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薛庭摸出手机,垂眸看了看。 -薛颂初:破天荒啊小庭庭,居然找叔叔办事,这小瘪三怎么你啦? -薛颂初:安心,他今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我都查到了,是个作奸犯科的主,保管牢底坐穿,下半辈子你都见不着他了。 薛颂初是薛庭的叔叔,也是在他经历了父母的一筐筐无厘头的破事后,帮他办理了转学手续,过来找薛老爷子的人。 亲叔侄明算账,上次帮他,抵消了他欠薛庭的人情,这次帮他,薛庭欠他一个人情。 薛庭没回复,放下手机,偏头看了眼困得东倒西歪的童淮,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戳—— 童淮软乎乎的,一戳就倒,顺着靠到了他怀里。 薛庭嘴角的弧度略微往上提了提。 还挺值。 他看着车窗外,路过了童淮家也没出声提醒,直到民警大叔上了坡,将车停在薛老爷子的院门前,才把人提起来,冲大叔点点头:“谢谢。” 大叔咬着烟,懒洋洋地挥挥手:“把人叼回家了就好好照顾照顾,听他在医院里叫得我都痛了。” 童淮披着薛庭的外衣,被扶下车,还是被迎头的夜风吹得一个激灵,迷迷瞪瞪睁开眼,回头看了眼离开的警车:“嚯,坐过站了,大叔怎么都不停一下。” 薛庭不动声色,背起他往里走。 院子里寂静漆黑,薛老爷子已经睡了。 老爷子的房间在一楼,薛庭背着不沉的童淮,轻手轻脚地上了楼。 上次在薛庭屋里过夜,是醉酒状态,童淮被放到椅子上坐下,颇有点手不是手、脚不是脚,正琢磨着要不主动去楼下睡沙发,立在衣柜前的薛庭就扔来了干净的棉t恤和居家裤。 随即不知打哪儿找出个透明塑料袋,半跪在童淮身前,抬起他受伤的那条小腿,仔仔细细地给他包好。 童淮吸吸鼻子:“我走不动。” 给你娇的。薛庭睨他一眼,一手越过他膝弯,一手拦腰,将他抱了起来。 童淮又叨逼叨:“公主抱,男人的尊严没有了。” “单腿蹦过去痛得要死要活哭唧唧的就有尊严了?”薛庭冷嘲热讽。 童淮缩缩脖子,小心眼地瞪他。 薛庭不跟他计较,大步流星走进浴室,找了张小板凳放下人,调了调水温,把花洒塞他手里。 然后他倾身靠近,指背抵着童淮的额头,轻轻弹了下:“有事叫我。” 童淮愣愣的:“哦。” 坐着不太方便洗澡,但身上又是血又是尘的,童淮自己都受不了,慢腾腾地冲了个澡,又艰难地擦干换上薛庭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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