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却也没有驱散这些人。 他既然要“以儆效尤”,那总得有人见证着,也免得镇压了这一批,又来下一批。 慕祐景的眸子变得深邃幽暗。 随行的小內侍清清嗓子,喊道:“三皇子殿下驾到,还不肃静。” 对于那些围观的普通百姓而言,皇子那可是顶天的贵人了,是说书、戏文里才能听到的称呼,赶忙都闭上了嘴。 那些百姓还有跪在地上的学子们都齐刷刷地朝慕祐景看去,慕祐景身上穿的早就不是那身在延光茶楼的蓝色锦袍,换了一身金黄色的皇子蟒袍,那夹杂着金线的四爪金蟒看来闪闪发光,也衬得他身上带着一种皇家特有的贵气。 外面的街道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一眼望去,只见半空中片片残叶在寒风中打着转儿飘落。 慕祐景对于眼前的这一幕还颇为满意,心更定了。 对于皇家,这些学子也不过是蝼蚁罢了,他一只手就可以捏死他们。 这时,前来请命的学子中为首的青衣学子率先出声道:“三皇子殿下,学生们是特意为延光茶楼的七位同窗请命,他们既没有触犯律法,也无谋逆之意,可孟知府却不论缘由,派衙差将他们缉拿下狱。还请殿下通禀皇上,令孟知府释放无辜学子!” 青衣举子那坚定响亮的声音在宁静的街道上随风传开,口齿清晰,掷地有声。 他身旁身后的其他举子也都是目光明亮地看着前方的慕祐景,希望他能为无辜学子做主。 慕祐景的嘴角微微翘起,勾出一抹高高在上的弧度,斥道:“胡闹!你们是读书人,你们的本分就是读书,聚众闹事是何道理!” 他这一句话仿佛在这些热血意气的少年书生身上当头倒了一头冷水似的。 一瞬间,周围再次沉寂,空气也随之凝重。 夕阳落得更低了,天空中的云彩都染上了灰暗的色调,似有层层阴云弥漫在天际。 那青衣举子犹不死心,拔高嗓门又道:“三皇子殿下,请听学生一言,煌煌盛世,怎可闭塞言路,此例一开,谁还敢直抒胸臆……” 慕祐景眉头皱了起来,这些江南学子实在是木鱼脑袋,委实不识相,自己的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还要叽叽歪歪,挑战自己身为皇子的权威。 “够了!”慕祐景不耐地打断了那青衣举子,神情冷厉严峻,“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口出狂言!你们要是再纠缠胡闹,别怪本宫夺你们的功名学籍,也把你们一并下狱。” 一旦夺了功名学籍,也就代表着这些学子不能参加科举,对他们而言,就等于是被剥夺了前途,从此人生再无希望。 慕祐景笃定地看着这些学子,就不信他们敢拿自己的前途为赌注。 然而,这些学子们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他的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跪在地上的学子全部都变了脸,神情中震惊、义愤、不满等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在场的学子们之前也都去过府衙请命,因为孟知府不理会他们,才会选择来沧海林找皇帝上书,没想到连连被拒,堂堂皇子更是毫不讲理。 这一刻,压抑在他们心中许久的怒火终于如火山般爆发出来,神情激动亢奋。 青衣学子后方的一个灰衣学子霍地站起身来,愤愤地质问道:“敢问三皇子殿下要以何等罪名治罪吾等!” “学生读书,乃是希望将来金榜题名,入朝为官,可以为民请命,造福天下。倘若今日不敢为同窗请命,将来何谈为民请命?!” “若是殿下执意要除我功名,殿下请便!” 那灰衣举子说得慷慨激昂,周围的其他举子也多是心有戚戚焉,频频点头,一副清正高洁的样子。 周围那些百姓听了,也都是露出动容之色,一个个交头接耳,原本宁静的街道上又骚动了起来。 其他学子也一个接着一个地站了起来,对着慕祐景作揖,嘴里皆是高呼着: “若是殿下执意要除我功名,殿下请便!” 这些学子们一个比一个激动,就如那海浪一浪接着一浪地扑来,一浪比一浪高。 慕祐景完全没想到事态竟然会往这个方向发展,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