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不饶,“皇弟,本宫知道近日京城事多,带着阿炎避居府里,几乎已是足不出户。皇弟你却因为耿海的一句话,要搜要拿的,莫不是正应了罪己诏上的那些话?所以,皇弟你这是要对本宫母子赶尽杀绝吗?!” 安平毫不客气,字字带刺,刺得皇帝从脸面到心口都一阵阵的疼。 “皇姐,你是误会朕了。”皇帝干巴巴地说道,眸色幽深晦暗,思绪飞转。 这么多年来,他留着安平和封炎,善待他们母子,就是为了留下贤名,为了让世人知道他有容人之量。 现在,禁军包围安平长公主府的事,京城中恐怕已经传遍了,他忍了这么多年的好名声,就要毁之一旦了。 皇帝想着,瞳孔变得更深邃复杂,泛起了一层浓浓的阴霾。 耿海,这一切都要怪耿海! 他先是利用罪己诏让自己的声名尽毁,现在又要继续害自己,他这是想引导世人都以为罪己诏上写的罪状都是真的…… 是他错了! 皇帝又朝岑隐的方向看去,心中此刻才想明白了。难怪阿隐会出现在这里! 以阿隐的机敏,肯定已经猜到耿家居心不轨,才会特意带东厂的人在此拦着,偏偏自己被耿海巧言蛊惑,又一次中了耿家的圈套,才把自己逼得进退两难的地步。 “长公主殿下切莫误会,”岑隐上前了半步,走到皇帝身侧,对着安平拱了拱手,“皇上无此意,是禁军‘擅自’行动,不然皇上也不会让东厂前来阻拦,还亲自来公主府。” 皇帝心里如释重负,连忙附和道:“皇姐,确是如此。” 皇帝说着,当着安平的面不客气地斥耿海道:“耿海,你们行事也太莽撞了!胆敢对长公主无礼,还任由禁军冲撞了公主府,该当何罪!” “……”耿海眉头一跳,脸色难看极了,嘴唇紧抿。 耿安晧上前了两步,对着安平作揖道:“长公主殿下,都是臣过于冲动,臣向殿下赔不是了。”耿安晧一力揽下了所有的错处。 安平的目光淡淡地在皇帝和耿海之间扫了一下,对着耿海道:“耿海,子不教父之过,念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本宫就不跟令郎计较了。以后还请好好管教令郎!本宫的忍耐可是有限的!” 耿海感觉仿佛被安平在脸上甩了一巴掌般,心里暗骂:这个安平明明什么都不是了,却还是这般趾高气昂的! 偏偏如今他们耿家正处于一个危机时刻…… “多谢殿下指教。” 耿海近乎一字一顿地说道,目光阴沉。 安平见好就收,她知道再继续猛击猛打下去,只会弄巧成挫。 她淡淡一笑,道:“皇弟难得来本宫这里,不如到花厅小坐吧。”她就当信了皇帝的解释。 皇帝随着安平一起朝东北方向走去,耿海父子俩紧随其后。 封炎并不着急,笑眯眯地与端木绯说着公主府的望月阁视野好得很,最适合赏夜景。 岑隐在他们身旁闲庭信步地走过,朝封炎看了一眼,眉眼挑了挑,神色泰然地往前走去,与前方的耿海父子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封炎和端木纭、端木三人跟在了最后面,一行人等气氛有些微妙,前面静悄悄,最后面的三人言笑晏晏,说笑声弥漫在夜风中。 皇帝却无心欣赏这里的夜色,甚至连脸上的笑容也空泛得很,在花厅里和安平一起喝了会茶,评了几句茶,就迫不及待地摆驾回宫了。 皇帝走了,岑隐、耿海和耿安晧当然也没理由再久留,耿安晧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端木纭好几眼,最终离开了。 封炎亲自把人送走了,花厅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了安平、端木纭和端木绯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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