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青篷马车里探出头来,然后轻松地一跃而下,身轻如燕。 封炎这么大个人站在那里,在场的众人自然都看到了。 耿海和耿安晧只觉得耳畔轰轰作响,身子彷佛石化般,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两双眼珠直勾勾地盯着耿海。 封炎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想法同时浮现在皇帝、耿海和耿安晧的心中。 耿海父子俩只是想想,皇帝却是直接把这句问出了口:“丫头,阿炎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端木绯噘了噘小嘴,娇声道:“姐姐给我买了太湖石,我就去庄子看看,他非要跟去,我都说了一个月不理他的!” 她那可爱下巴微抬,一副小孩子的娇气,“封公子非说,他特意换了短打,就是为了去干粗活的。我想着,庄子上正好下人不够,就‘勉为其难’地带他去了。” 她的大眼眨巴眨巴,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让人看着她、听着她说的话,忍不住就想笑。 封炎听了,皱了皱眉,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蓁蓁说要一个月不理自己,那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不管做错了什么,肯定是他的错! 封炎想也不想,赶紧就对着端木绯赔不是:“我错了!” “……”皇帝哪怕之前心里有一丝疑虑,看着这一幕也烟消云散了,还觉得有些好笑,勾了勾唇,神色间舒缓了不少。 笑意一闪而过,皇帝很快就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目光便又缓缓地移向了几步外的耿海,眼神又冷了下来,仿佛在质问耿海,你还有何话可说?! 石化的耿海额头渗出了涔涔的冷汗,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脑海中只想着:不可能的,封炎明明不在京城的! 他和耿安晧都如置身冰窖般,浑身透心凉。 封炎既然在,他们再提“搜府”怕是不可能了,这么一来,所有的计划都行不通…… 这时,端木纭也跟在封炎后头下了马车,也过来给皇帝行了礼。 耿安晧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端木纭,原本黯淡的眸子又微微亮了起来。 “皇上舅舅,您是来看我母亲吗?”封炎若无其事地与皇帝寒暄,伸手做请状,“外甥给舅舅带路吧。” 封炎领着皇帝跨过了高高的门槛,朝仪门方向走去。 舅甥俩的身后,岑隐、耿海、耿安晧、端木纭以及端木绯姐妹都跟在后面,队伍浩浩荡荡,一众东厂番子、禁军士兵和锦衣卫大都守在了院子外。 夕阳彻底地落下了,夜幕降临,天空中是一片幽暗的灰蓝色,公主府中点起了一盏盏大红灯笼,如无数萤火般点缀在四周。 远远地,就能看到一身海棠红牡丹刻丝褙子的安平优雅地站在仪门处,她身旁的几个嬷嬷丫鬟手里的都提着纱灯,纱灯发出莹润的光泽,给安平的周身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芒,衬得她明艳的脸庞愈发夺目。 她就如同那最耀眼最通透的红宝石般,美得让人心惊,美得让人折服。 只是这么看着她,皇帝和耿海就感觉仿佛回到了过去般,安平还是那个高不可攀的镇国长公主。 耿海脚下的步子微缓,心中似是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皇帝也被安平锐利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了近前。 “今儿本宫这府里还真热闹,”安平的嘴角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皇弟既然要来,怎么也不事先派人与本宫说了一声?” 这大盛朝,大概也只有安平敢用这种带着质疑与嘲讽的语气和皇帝说话,其他人都是默默垂首,只当什么也没听到。 皇帝更尴尬了,清了清嗓子道:“朕也是想着数月没见皇姐了,想来探望一下皇姐。”皇帝随口说着场面话。 安平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却是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