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吗?或者……请她出来说个明白。” 二人相隔四五丈,杜栖迟武功高强,说话时声音不大,凭借内力远远送出;容非中气颇足,嗓音清朗。这番对话,两岸围观者皆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众议纷纭。 “凭什么?凭什么本指挥使要听贺七爷所言?我又不姓贺。”杜栖迟哼笑道。 容非长眉轻挑:“就凭——杜指挥使要的钥匙,在贺某手上。” 言毕,他右手微抬,食指和拇指拈住那薄薄的黄铜片。 杜栖迟原本一脸不屑,待见了他手中之物,登时脸色大变:“……竟在你手里?” 容非生怕她看出破绽,压抑着紧张之情,星眸凝重,沉声道:“放人,否则我立马砸烂了丢入长宁河!” 他右手紧攥着钥匙,左手忽然一抖,一大包薄铜片在半空中飞洒而出,纷纷扬扬,落入碧色河水中。 杜栖迟已明其意。 成千上万的薄铜片沉进河底,如若他真把钥匙砸断、混入其中,即便青脊中人一片不漏捞上所有的碎片,却无法尽快重新拼凑钥匙。 她闷哼道:“我为何要因你一句威吓而放人?万一你给的钥匙,是假的呢?” “杜指挥使不是早就猜出我和秦家的渊源了吗?” “你!当真是……” “我的确姓容。” 事到如今,承认他和秦茉父辈的关系,方能让杜栖迟相信,他的钥匙能打开密匣。 他要的,只是杜栖迟把秦茉从地下密室放出,这一步成功了,秦茉自然无恙。 杜栖迟锐目带着审视冷光扫向人群,她绝不认为,几乎不会武功的容非胆敢孤身前来挑衅青脊。他身边,除了隐藏的八卫,定然还有燕鸣远和越王的人。 可乍一眼望去,均是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既无燕鸣远那白衣翩然的身姿,也觅不到那几名护卫的影踪。 “杜指挥使意下如何?”容非生怕她拖延时间另作部署,“你强行扣押秦姑娘,不过是为了得到钥匙,而今我已经给你送来了,你为何还不答应?” 杜栖迟不无疑虑,若他的钥匙是真的,何以没有在一开始拿来交换? 容非早备下一套说辞:“我此前没才交出,一则不愿将贺氏家族牵扯其中;二则,你应允善待秦姑娘,我天真地信了,认定我另有法子救她而不必暴露身份。时至今日,杜指挥使背信弃义,休怪我以此相挟!” 他自知此举一是瞒骗,二是要挟,皆非他鄙弃的所为,但他若不挺身而出,无人敢走一步。 父亲的遗物,怕是这辈子也寻不回来了,何不竭尽全力借这似是而非之物去救活着的秦茉? 桥上的民众早因畏惧无妄之灾,迫不及待退至岸边,压低了声音,指指点点。 数百人注视下,经历了三百年风霜雨雪的老石桥上,唯剩容非昂藏风姿傲然挺立。 西风疾吹,容颜如玉,衣袂飘飞,倒似一副遒劲有力的秋日画卷。 杜栖迟凝视他片晌,手腕一翻,已扣上一把飞锥,意图先把容非击倒,然而她袍袖没来得及翻动,后上方的枝叶繁茂处传来一清冽嗓音:“小麻雀,对付容大哥这样的文弱书生,用得着使飞星锥?” 不用回头,她已知是燕鸣远,“小师叔,你曾允诺过何事,还记得不?” 燕鸣远飘然下地,凛然道:“我答应不干涉你青脊的事务和行动,但不代表你可随意伤害丝毫不会武功者,咱们钥华阁四大戒律的第二条是什么?” “戒持强欺弱,滥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