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过可不少。” 江寒衣语塞。 “没有功过相抵的道理。”方溯随手捻起月明的一绺头发,“开些滋补的药。” “是。” 江寒衣犹豫了片刻,道:“侯爷,小侯爷毕竟十七岁。” “本候十七岁随陛下南征北战。”方溯抬眼道。 “论军功,小侯爷可称一句战功赫赫。” “所以,她也不只是个长史,她现在是平阳侯世子。” “你可千万别说,这不是她想要的。” 方侯爷说话句句带刺,好在江寒衣已经习惯了,见怪不怪,脸上还带笑,“功勋爵位谁不喜欢呢,只是,” 方溯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她只得道:“只是侯爷,小侯爷在您身边长大,受您教养,自然看您比这些重。” 方溯捻月明头发的手一顿,由衷道:“本候还真希望,她把心思多放在功名利禄上。” 她不怀疑月明的真心,因为月明本就是小侯爷,日后她的,都要尽数给月明,她无需为了这些惺惺作态。 “侯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真心虽不值钱,” 方溯抬手,做了一个停的手势,道:“说完了吗?” 江寒衣点到为止,道:“说完了,药马上送来。” 走得十分迅速。 方溯坐到床边,小徒弟头发铺了一床,黑发愈黑,显得面色愈白。 方溯在给她脱完衣服后,又给她穿上了自己未上身的里衣。 像江寒衣说的,真心不值钱。 外面还下着雨,但不如之前大了,雨打芭蕉,方溯不愿枯坐一夜,便去外间看书了。 月明攥紧了手下的锦被。 艳阳高照的天,方溯靠在石头后面,随手拿酒浇下。 月明没拦住她,口不择言道:“你疯了?” 方溯低笑,血和酒一同淌下,她还给自己留了,喝了一大口,剩下的全塞到小徒弟嘴里去了。 月明被呛得说不出话,眼睛通红地看着她。 “喝完了?喝完了就帮本候把伤裹上。” 月明扔下酒囊,从自己衣服下摆扯下几块布条,表情虽然恶狠狠,动作却轻柔至极。 “绑紧点,”方溯道:“本候不疼。” 也是,再疼也疼不过刚才。 月明用牙打了个结,十分规整。 方溯生得在怎么犹如谪仙,在黄沙堆里打了几个月仗,也黑了不少,不像之前那么白,倒给她添了几分人气儿。 “哎,月明,这次出去还跟着本候打仗吗?” 小徒弟还在缓那口酒,闻言简短道:“跟。” “这么危险也跟?”方溯太闲了,逗道:“要是再像这样怎么办?” “那也跟。” “你说实话,本候不怪你。” 月明顺下气,可能是因为这种情况,她居然有了胆子和方溯顶嘴,“就是实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