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 时节已入冬许久,大雪已经下了多日。 北面的天气远比祁京冷得多,两军今日并无战事,驻扎的营地也隔着十里多远,彼此像是找到了什么默契似的,在雪天里都彼此偃旗息鼓,各自休养生息,互不相扰。 祁军大营之外。 褪了战甲着一身玄衣的青年身后带着两个人,凭轻功在雪地里掠过,迅捷如凛冽寒风。 “不是,咱们真要去找楚见微吃饭啊?”唐夫偃跟在叶临潇身后,局促地搓了搓手,问。 “都到这里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李山河笑了一声,道,“小唐你这么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是怕回去叫你爹知道了揍你?” “那可不,前两天打的那一场,姓楚的俘了我爹手下百来个兵,还都是老爷子一手带起来的,你说他气不气?老爷子前脚还和我叨叨这楚见微这小子不是东西,我后脚就跑来和这家伙一起‘煮酒论英雄’,老爷子不弄死我就见了鬼了。”唐夫偃小声地埋怨道。 “没事,要是老爷子真的问起来,你就说是殿下非拉着你来!”李山河笑嘻嘻地道。 唐夫偃:“……” 要是他真把锅都甩给叶临潇,他爹倒是不会怪罪他了。 转头落在他这殿下手里,还指不定怎么遭罪。 算了算了,惹不起。 唐夫偃在心里小声叨叨。 这会儿天上没落雪,擦过耳边的风声虽烈,但也没重到让叶临潇听不清他俩说什么的地步。 青年一哂,不置可否。 正说笑,只见苍茫天地之间,一只黑鹰盘旋在高处,长啸一声。 “是芷君?”唐夫偃愣了一下。 叶临潇一共养了两只鹰,一只养在身边,另一只则留在祁国赌庄。 大多数时候,都是这里往祁国传消息居多,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急事,那边是不会动用芷君送信的。 “芷君?这只鹰?”李山河虽也是叶临潇心腹,没人刻意瞒着他,但他没去过祁国,所以有很多事,他都是不知道的。叶临潇召下黑鹰取信时,他向唐夫偃“虚心请教”了其中的缘故,“殿下怎么会给这只鹰取这么个斯文的名字?” “因为殿下身边那只鹰叫青君啊。”唐夫偃说着,见叶临潇已经展了信纸,便往那边凑了两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着急么?” “没有。” 叶临潇面不改色,抬手自然地隔开了唐夫偃的视线,将那张字条重新小心地收了起来。 “没有?”唐夫偃狐疑地向他确认。 他与叶临潇相识已久,彼此熟悉得很。这家伙平日里待人虽从不冷淡,说话时也总在嘴角存几分浅薄的笑意,却都是半真半假的,哪儿有像现在这样,连眼底都藏着笑的? 得是出了什么天大的喜事,才能这样吧? 大概是这两人目光里的质疑太过明显,以至于几乎都要化为实质,叶临潇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倒也无所谓坦白从宽:“咳,真的没什么。只是谭夫人说,云听希望我给她写信。”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