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电话里,中年男人的声音浑厚,带着点小心:“小渊啊,到家啦?” 秦渊看了看毫无烟火气的公寓,又看了看冰冷的厨房。 家? “是啊,到家了,严叔刚走。”他平静地回答。 男人电话里有点嘈杂,隐约有小女孩软糯的声音在里面,分不清是电视,还是真人:“好好,我明天中午十二点的动车到,你等我找个好馆子,到时候老严直接送你来,我陪你吃顿饭。” 秦渊站在洗衣机边,目光看着反复的水流:“爸,您工作也忙,这么花三四个钟头来吃顿饭,其实真的没有必要。” 男人的声音有点急:“不忙不忙,再忙还能几小时抽不出来?再说我也想见见你,小渊——” 秦渊截断了他:“爸,魏阿姨都三十五六岁了,二胎也不容易,你有空还是多陪陪她。” 电话那头陷入了静默,不知道是尴尬还是什么。 洗衣机的蜂鸣声响起,洗涤完毕,开始烘干。秦渊的声音平静,不带什么感情:“另外,而且我现在功课真的忙,吃顿饭来回也要几个小时,够我刷几套题了,真的。” 中年男人好像在那边幽幽地叹了口气。 “好吧……”他的声音有点无力,“那我这星期暂时不回去了,你想吃什么,一定叫刘姨弄。” 顿了顿,他又说:“严叔那边也不用怕麻烦他,有什么事直接找他,懂吗?对了,我刚给你卡上打了两万块钱。你……” “好的,我知道了,爸,您忙去吧。”秦渊淡淡地说。 电话终于挂了。 秦渊走回了书房,端坐在书桌前,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刘阿姨,你晚上不用来了。”他低声说,“我在学校上自习,晚饭吃食堂。” 周末的作业和试卷都多,竞赛班的数理化更是题海战术,他桌上的试卷和资料摆开来,铺满了硕大的桌面。 一张张做过去,外面的天色渐渐变暗。随手按亮台灯时,桌上的小座钟已经指向了六点半。 他站起身,走到厨房里。开了瓶牛奶,放了点水果燕麦和进口坚果仁进去,热了热。 端着牛奶麦片粥回到书桌前,他一口口慢慢喝着。 这套公寓房在二十六层,从高高的空中望下去,风景优美的西镜湖在不远处,湖边有人工的明亮路灯,绕着湖一圈,现在已经全亮了,在将夜未夜中,勾勒出一汪暗色的温柔。 这里属于高端小区,楼和楼之间间距很大,可是隔着遥远的距离看过去,有灯光的那些窗户里,都有热闹和温馨透出来。 斜下角的厨房里,有一对男女在并肩做饭,看不清年纪,可是动作亲昵;另一家的客厅没有拉窗帘,里面有孩子在地上的软垫上翻滚。 手里的麦片牛奶慢慢凉了,没放什么糖,凉掉的时候更加寡淡。 他忽然冲出书房,在书包里匆忙地翻着,找出了那包山楂锅盔。 配着牛奶麦片咬下去的时候,嘴里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滋味。 点开手机,班级群里,年级群里,一片热闹。 2班的学委李建荃小心翼翼地给他留了一条私聊,问他数学竞赛卷子最后一题的答案; 傅松华在班级群里吆喝,问明晚有没有人早点返校,在晚自习前抓紧时间打一场球; 年纪群里,有人在匿名说这一届的学弟学妹不好带,高一新生的班花班草评选这么早就开始刷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