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暮狡黠地笑了笑:“你不是也可以?” 秦渊看着他,缓缓说:“所以我是年级第一,所以我可以拿那些竞赛的奖。” 剩下的话他没说,可是意思却再清晰不过。 既然你和我一样,那么我既然做得到,你为什么不可以? 阮轻暮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里面好像有点点锐利的光:“秦大班长,你又来了。这世上,假如人人都走一样的路,岂不是很没意思么?” 秦渊沉默。 是啊,他又逾越了。 “你下周……就去楼上住吗?”一片安静里,秦渊突兀地开口。 时间已经快到了十二点,整栋男生宿舍都陷入了安静,各层楼的男生们早就在梦呓中打起了沉睡的呼噜。 阮轻暮低头看着手中的卷子,半晌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是啊,原先老简就说,等我腿好了,就回我们班的集体宿舍去。” 秦渊手中的黑色钢笔机械地转着,那簇小小的金翎烁烁闪光。 昏黄的小台灯照在他俊美的脸上,像是远山上的冰雪镀上了漂亮的霞光,安静又冷漠。 要走了吗?不仅离开了竞赛班,还要搬走到几层楼上。 可如果走得这么轻松、这么毫无眷恋,那这个人到底为什么要走过来,离他这么近呢? 近得触手可及,近到每晚上忽然被梦境惊醒时,转头就能看见梦中那张脸。 桃花树下,鲜衣怒马,神采飞扬。 ……能不搬走吗? 好半天后,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好像把这句话说出了口。 “能不搬走吗?”安静的寝室里,他听见自己沙哑着嗓子,低声问。 第33章 他走了 阮轻暮怔怔听着, 半天才小声说:“都登记啦,老简那里也批了。” 不能再靠近了。 每多靠近一点,就会多开心一点,分离的时候,就会觉得越发惆怅难言。 上辈子最后一次江畔分手时,这个人望着滔滔江水,也曾沉默良久, 说了一句“若是真的,再见时我必还你公道”。 从那以后, 他好像就一直隐约盼着再相逢的一天了。 总肖想着这个人终究会满怀内疚而来, 郑重执剑道歉, 自己也会嚣张又得意地大笑一声:“哎呀呀, 原来秦少侠也有认错的一天。好啦, 就饶你赔我一坛桃花酿吧。”…… 他从恍惚里回过神,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 冲着秦渊勉强一笑:“就在楼上楼下,以后你可以去找我打牌,我抬脚下来, 也能找你问题目,一样的。” 秦渊无言地坐着,安静地靠着墙坐着, 凤眼低垂。 半晌, 他望了望台灯上的时间显示, 轻声说:“睡吧。” 阮轻暮忽然拿起手机, 对准了那个小台灯,开始找角度。 左左右右拍了好几张,他看着画面背景里的那个人,忽然心里微微一动。 悄悄调整了一下角度,正要按下拍摄键,秦渊却抬起了头,无声看来。 阮轻暮手微微一抖,按下的画面就有点模糊了。 镜头里,温暖的一团光晕如织如水,映着那张熟悉的侧脸,向着镜头望过来时,神情沉静,一双凤目微微闪烁着星光。 阮轻暮赶紧摆摆手:“你别管,我拍个台灯照片。” 拿着手机,他在淘宝上用了照片搜索,很快,一模一样的商品被识别出来。 ……特么的居然要798元?? 英国出品、获得德国红点工业设计大奖,“外观简约优雅、质感一流保证”。什么鬼,淘宝上类似的小台灯义乌产的,不才几十元吗? 他搜了半天,终于悻悻地关上了淘宝。 可恶,想买一个同款台灯以后在四楼用,居然要一个月的生活费。 上个月的苦日子刚过完,这个月的八百元新生活费刚下来,就算再想要,他也不能这么乱花钱。 这个破世界,又有空调又有手机,好玩得很,就是什么都要钱,竟然还要自己挣! …… 老简那边动作很快,在收到阮轻暮的调寝室申请后,手续立刻走完了。 周六下午没有课,阮轻暮离开学校回家前,先去了一楼搬行李。 推开106寝室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有事,那位寡言冰冷的室友没有留在宿舍,阮轻暮看了看空荡荡的宿舍,开始动手收拾。 打开没上锁的柜门,他忽然一怔。 多了一个塑料袋,打开一看,里面是那盏精致的小台灯。旁边留了一张纸条,上面是刚健虬劲的一行钢笔字。 “赠别礼物——祝成绩进步。” …… 校外的马路远处,秦渊拉开轿车的车门,坐上后座。 严叔稳稳地开着车,看看后座的男生,有点不安。 从小看着长大的孩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