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排客人们用过午宴,又将大家都安排好看戏的看戏,抹牌的抹牌后,还忙里偷闲来了一趟简浔屋里,与她说起那位族婶去睿郡王府铺床的事来:“新房很大,据你六婶说来,应当有四五进,正房五间,还带耳房和东西厢房,除了修哥儿以前的院子,应当还圈了些房舍进去,小花园也扩大了,里里外外都收拾得极是精细利落……倩丫头还让你六婶给你带话,凡事有她,还有月姨呢,她们会把一切都布置好,让你明晚住得舒舒服服的。” 简浔笑着点点头:“让母亲费心了,回头我见了六婶,再亲自向她道谢。” 对睿郡王府的新房格局如何,舒不舒服,心里真不是很看重,反正她只是暂住,迟早要搬出去的。 反倒是见刘纯馨在平氏进来后,行过礼便识趣的退到了外间去,这会儿能远远看见她正低着头做针线,因说道:“母亲,我有一件事求您。刘姨妈和刘表妹的情形您也看见了,旁的也还罢了,只怕刘表妹的亲事,也得落在我头上了,可我真不认得什么人,刘表妹的条件,也不好往高门嫁,最好是能找个小有资产的读书人家,这事儿少不得只能劳烦母亲了。” 平氏何等聪明之人,简浔能想到的,她自然也早想到了,既然横竖都要办的,那何妨办得漂亮一点,遂点头道:“我们母女之间,说什么求不求的,姐姐的外甥女,便是我的外甥女,你便不开口,我也定会把这事儿办好的,你就只管放心罢。只是姨太太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怕是得先问清楚了才是,不然万一弄巧成拙了,可就不好了。” 简浔闻言,想了想,道:“这两日我屋里人来人往的,也不好与三姨母说这事儿,等我回门时,再找机会与她说罢。” 平氏应了,陪着说了几句话,便又去前面待客了,直至晚间送走了客人们后,才再次来了简浔屋里,这次却是传授简浔明晚上洞房花烛夜夫妻敦伦之事的。 可这样的事,便是亲母女说起来,也只有尴尬的,何况她们还是继母女,不过才起了个头,平氏的脸已涨的通红了:“那个,修哥儿应该懂的,凡事交给他即可,不过,也别只那个、躺着不动,什么声音都不发出,你痛了,或是有旁的感受了,都要告诉他,别想着害羞,他只会、只会高兴的……” 磕磕巴巴的说到这里,到底说不下去了,别别扭扭的从袖里掏出本小册子来,递给了简浔。 简浔不看也知道这小册子上画的是什么,故意一脸懵懂的接过,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本来她不尴尬的,再让平氏这样下去,她才真是不尴尬也得尴尬了。 低头看了一眼那册子上画的,倒是颇有几分惊叹,画上的女子线条流畅,柔美丰腴,还将已经贴身的薄如蝉翼的衣裳完全展现了出来,脸上那欲迎又拒的娇态也表现的淋漓尽致,得宫里如意馆的画师才有这样的水平,且画了这些也是不外传的,也不知道母亲是从哪里弄来的? 为免露出破绽,简浔草草扫了一眼,便忙将小册子给扔开了,低着头小声道:“母亲忙了一整日了,且回去歇着罢,明儿还要早起呢。” 平氏的确如坐针毡,闻言将那小册子捡好,说了一句:“那我把这画册给你放明儿带过去那个小箱子里。”果真起身把册子放进简浔装压箱银子的箱子里,逃也似的离开了。 简浔这才又舒了一口长气,这会儿也约莫猜到平氏那册子是哪里来的了,必定是经某人之手,辗转送到母亲手上的……果然常年混在军营的男人,就算实战经验为零,理论经验也是丰富的,成日里想得也多! 看来自己明晚上很危险啊,不过心里竟隐隐有几分兴奋与期待是怎么回事…… 次日才五更天,简浔便被何妈妈叫起来了,沐浴后浑身都抹了香露,刚把中衣穿好,平氏带着全福夫人过来了,后者一见简浔的面儿,便直夸新娘子漂亮,又说了一串的吉祥话,才请简浔坐到镜台前,给她开起脸来。 哪怕多活一世,这样的经历于简浔来说,也是陌生的,所以当全福夫人手里的细线慢慢绞过她脸上的细绒毛时,她不知是疼的,还是其他原因,竟慢慢红了眼圈,万万想不到,她还能有这一日! 平氏今日也是一身新衣裳,打扮得十分的隆重,看起来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她本以为自己不会哭的,可从镜子里看见简浔红了眼圈,一副要哭的样子,自己也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养了这么多年,与亲生女儿也不差什么的女儿今日就要出嫁,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她心里怎么可能不难过,倒是前所未有体会到简君安的心情了。 还是刘姨妈与随后过来的两位简氏族中的妯娌笑着劝了平氏一回:“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夫人/嫂子该高兴才是,怎么倒哭起来了?” 又说简浔:“眼睛哭肿了可就不漂亮了。” 才慢慢让母女两个好了起来。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