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过这样重要的时刻。 车停在医院楼下时,季平舟被掏空的心才零零碎碎地拼凑了起来,但还是很脆弱,几乎一击既碎。 不等车停好,他便推开车门冲了出去,不带任何缓冲,让还在磨磨蹭蹭停车的小秘书吓得心惊肉跳,想喊他,却又发现根本拦不住。 在路上问了房号。 一路上是陌生的金发碧眼脸庞,季平舟零碎的心脏在往嗓子眼挤,随着他每一步的奔跑,冷风扑面,割裂了许多感官,他是没有知觉的,唯一支撑自己的,就是快一点,再快一点,见到禾筝。 禾筝房外没有人阻拦他。 明姨几人都跟着去看孩子了,方陆北也回去休息,留守在房内的,只有程家树。 他没有那么紧绷。 也并未将这件事看得太过严重。 可对季平舟来说,这是人生第一大事,门被推开时动静太大,惊得程家树回过头来,突然看到季平舟,他竟然有安心感。 是整个心收拢了,温暖的回归到心脏专属的位置。 终于等到他了。 也该结束了。 这是第一秒钟,缭绕在程家树脑中的声音。 虽然高兴,可他下意识地还是嘘了嘘声,随后让开位置,让季平舟看到禾筝。 那是漫烂的爱意流淌而出,滚成岩浆,在灼烧他们。 禾筝没醒。 房内温度适宜,床头有药品味道。 机器还在,像守护者,代替季平舟守护着她,她整个人都呈现出脆弱而幼小的模样,脸颊皮肤透过了光,白到病态。 都说十月怀胎会长胖。 她却更瘦了。 脑袋压在枕头上,都压不出什么弧度。 过度劳累后的一觉是沉重的。 沉重到禾筝好几次都觉得自己醒不过来了,冥冥中却有一只手在牵扯着她,抓着她的灵魂,让她没办法离开。 黄昏的光绚烂而绮丽,落在眼皮上,像一道彩虹,禾筝睫羽抖了好几下,思想在做斗争,最后终于胜利,醒来的第一直觉,却是潮湿。 湿意先从掌心反上来, 还是有温度的。 她手指蜷缩着动了动,好几次之后,终于能睁开眼睛,很疲累,嗓子到喉咙在烧,耳朵也在嗡嗡直叫,但看到床边那个人影时,这些痛苦又倏然烟消云散了。 季平舟的头发还是软的。 耳廓饱满。 面颊消瘦了太多,眼窝都陷了进去,他也在煎熬,并不是她一个人。 他的思绪静止了,但身体需要休息,所以抓着她的手,脸贴在床边昏沉着,是半梦半醒地睡了,眼睛里却有泪水蔓延而出,打湿了她的手掌。 他是季平舟,那个永远站在高处俯瞰别人的人,就算爱,也只是施舍地给两个吻。 怎么能流眼泪。 况且不是第一次了。 禾筝动了动手指,还抬不起手腕,才这么动了一下,季平舟就被惊醒,瞳孔很沉,也浑浊,布满血丝,碰撞到禾筝眼神的那刻,让他们都相信,只要愿意等,就能等得来。 那一眼,也让他们发觉彼此不是第一次相爱了。 好像爱了很久。 在路上迷惘,失控,疯狂,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这一刻的相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