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粒药丸被禾筝无情放了回去。 季平舟不懂得照顾人,他从来都是被照顾的那个,云端上的人,哪里又会懂得人间疾苦。 “放在床头柜里的,不是吗?” 禾筝昏沉沉地摇头,“那是治你肺病的药,你经常吃,自己不知道吗?” “我的病早就好了。” “预防。” 她曾经为了他活的舒坦些,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可季平舟没领过情,也从不把她的好当回事。 他瞧着她涣散的瞳孔,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当然也不例外,“感冒药在哪里,我去拿。” “不用了,我去睡了。”能离开他身边,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禾筝转身,却一把被拽回去,坐在了床沿边上。 季平舟随手将被褥拉起来裹住她的身子,手背在她额头探了探,温度又升了些。 “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一声带着吼,禾筝忽然委屈,小幅度的动了动腿,往后缩了下,那是逃离的动作,却让季平舟看了更生气,一把握住她的脚腕想要将人往身边拽过来,她下意识轻呼出一口气,脸色更白。 季平舟察觉到了异样,手离开了她的脚,声音却更沉,“怎么了?” 禾筝摇着头,将腿缩的更厉害。 几乎是同一时间。 季平舟撩起她的裤脚,惨白灼热的小腿皮肤上有一大片磨破的伤口,像是跌伤所致,刚洗干净了,因摩擦而破坏掉的皮肤组织已经离开肉体,所展现出来的,是红肿的伤。 看的人触目惊心。 “怎么弄的?” 因为太疼又太冷,疼痛似乎在往骨头缝丝丝的钻着,禾筝说话的气息都弱了好多,“在路上摔了一跤,没什么。” 她从小受过的伤多了去了。 这算什么? 可在季平舟眼里就是要紧的不得了的事,他有些生气,但又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还跟禾筝争吵,也许是因为那丝怜悯,他找来了药粉要涂。 禾筝往后躲了下,警惕又防备。 季平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放心,我是医生,吃的药丸分辨不出来,这个还能拿错吗?” 是啊。 她都忘了他就是医生。 可这些年来,她却好像从来没有得到他的优待和怜惜。 药粉撒上去覆盖住了伤,有些冰凉,很舒服,却还是痛的。 季平舟很有耐心地坐着这些,也许是因为职业道德,不允许他对一个受伤的女人视而不见,何况这个女人,起码这一秒,还是他的妻子。 伤口处理好,他眼底一片水光荡漾着,“这几天不要碰水了,不然会溃烂。” “知道了。”禾筝将裤脚挽下去。 她的脚很漂亮,脚背每根筋骨都藏在白皙的皮肤下,脚趾圆润,形状像一颗颗拨开了皮的葡萄,圆滚滚的,收缩起来,拽住了床单。 季平舟看出她的惶恐和害怕,冷笑一声,“你怕我干什么?现在一个人都敢去花天酒地了,还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禾筝知道他是在暗指什么。 于是只能沉默不语。 他却不依不饶,“我很好奇,你这个一杯就倒的人,去那里能干什么?” “喝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