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转瞬即逝。 烛火摇曳,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韩松放下书,凝视着韩榆神采奕奕的脸:“就到这里吧,明日你还要去书院。” 韩榆正有此意,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眸底涌出一层水光:“那我就不送二哥了。” 乖顺无害的样子和凌先生大相径庭,像极了刚被韩松抱回来的壮壮,给条小鱼干就乖乖露出肚皮,随便怎么揉都不生气。 韩松指尖轻点桌案,路过韩榆时,伸手揉了揉他随意绑起的头发。 正在收拾桌面的韩榆:“诶?” 韩松淡定收回手:“没事,我回去了。” 无论韩榆是谁,都是他要真心相待之人。 只不过是弟弟和救命恩师的区别。 坦诚相待最好,总好过让韩榆觉得自己在疏远他。 想明白后,韩松的步履轻快许多。 韩榆轻易发现这一点,微微侧首。 看来是想明白了。 也就不必他费心思开解了。 - 翌日,韩榆天蒙蒙亮就起来了。 要先去府城和沈、席二人汇合,再一起去书院。 洗漱完毕,韩松也起身了。 依旧是那一身绿色官袍,衬得他青松般挺拔。 “准备走了?”韩松走上前,主动问询。 韩榆嗯了一声,低头喝粥,咽下去才开口:“师公说安庆书院两个月休沐一次,今儿十六,还得一个半月才能回来。” 韩松长指轻整官袍:“无妨,我休沐那日可以去看你。” 韩榆怔了下,抬头看韩松。 他没听 错吧? 这时候二哥不该让他好好读书,莫要辜负沈先生的良苦用心吗? 真是奇了个怪了! 韩榆放下筷子,把手伸到韩松面前挥两下:“二哥,你没事吧?” 韩松不明所以:“什么?” “你别这样,我有点怕怕的。”韩榆表情微妙,“昨天二哥就不对劲,原以为昨晚上恢复了,想不到今日更严重了。” 一大早特意向谈绣芳请教,如何成为一名体贴好兄长的韩松:“???” 韩榆想了想,尽量委婉地表示:“讳疾忌医不可取,还是要看大夫的。” 韩松:“......” 韩榆全然没意识到韩松从昨天到现在想了什么,经历了怎么样的心理斗争,朝他弯眼一笑,继续吃饭。 吃完早饭,韩榆跟家里人打声招呼,坐上前往府城的马车。 马车并非先前租赁的那一辆,而是韩松来怀宁县后,自掏腰包置办的,为的是出行方便。 因为不常出门,已经停在外面好些时日,索性给韩榆用了。 来到府城,沈华灿和席乐安早就等着了。 三人也不磨蹭,待韩榆见过沈绍钧,就赶往安庆书院。 安庆书院位于府城中心,最最热闹的地方。 所谓闹中取静,大抵便是如此。 三人先后下了马车,穿过马路,直奔朱红色的大门而去。 席乐安有点紧张:“据说安庆书院的教谕十分严厉,稍有错处就用戒尺教训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韩榆拍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不要给自己压力,凡是做到最好,让教谕无错可寻,自然不会挨训。” 沈华灿意味深长一笑:“安哥儿,我怎么觉得你是怕了?” 席乐安一听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谁说的?我才没有!” 色厉内荏便是如此了。 “灿哥儿你别仗着你生得俊俏,就以为我不打你。”席乐安佯怒,“像你这样的,我一个打你十个!”M.ZzWTwx.COm